“娇妹,再为我梳一次头吧,一如上回那般便好,可否?”
侧头望了眼牢房外,何娇面上划过失落,再转过头洒脱一笑:“好,没有梳子,我便用手指,若不小心刮了几根,你忍着痛。”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月美摸着鬓角编起的纹路,定定地看着她冷不防地问道:“娇妹,当日若我对你也表心意,你会不会同我成亲?”
何娇还未作答,月美走上前将她拉进怀中又道:“人若有下辈子,我们再遇见,你是否能再多等一等我?”
“月美...”
终是不可避免地落了行清泪,感受到他浓烈的悲伤,何娇心里也泛起酸意。
啊,死过一回的人,竟也会畏惧死亡。
一个呼吸间,月美作势松开手,脸上光洁如初,仿佛方才只是幻像。
何娇看到他眼中未加修饰的不舍情意,不禁思念那个人,为何他没有一并过来呢?
“半个时辰到了,我也该走了。”
此时满腔情意的月美她从未见过,本以为他是个谪仙般的男子,却不想会有一日
在这眸中会挖掘出这么滚烫的浓情。
直到他走后,何娇坐在硬邦邦的榻边都不曾缓过神来。
声声呜咽从两膝盖间传出,捏着香囊,所有的坚强都因为方才的煽情瞬间崩塌,她不舍得死,不甘心被冤枉而死!
牢房三面皆有木桩铸成,间隔不过几寸,隔壁牢房的人不知是不是被她吵醒了,身形虚浮的来到跟前,并将那张老脸挤在两桩之间。
一只纤长削瘦的手臂伸了过去,在何娇后背拍了几下:“欸,小姑娘,你喜欢他?”
听到这声苍老的唤声,何娇泪眼朦胧的回过头:“你是谁?”
老者脸上皱纹横纵,偏偏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明,他收回手臂,窄小的身躯不足以撑起那身宽大的灰囚服。
“嘿嘿,能在这的除了犯罪的人还能有何人。”
说真的,何娇并不喜欢这个声音明明苍老浑厚却有些尖声的老者,听他说话就莫名有种浑身不舒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