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一块布呢。”童子把那块布稍微拧干,而后递给了面前的人。
茅草屋很小,就两间屋子,左边是一张床和几个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个竹木编制的圆盘子,晾晒着草药。左边搭着的是棚子,头顶有一片遮挡,下面放着一个药炉,汩汩的煎着药。
药炉边蹲着一个把袖子卷到肩膀的少年,低垂着头看不见眉眼,只能看着他有些瘦弱的脊背和一袭灰白的细麻广袖袍子。
少年的发丝绵软,最长只到胸口,不梳不挽也服帖的很,丝毫不妨碍他的动作。
耳边小童吵闹,手中的东西又不断地往他面前递,他终究是把自己的视线从药炉上移开了,却也不看旁边的人,只抬了抬手,“什么东西?拿来瞧瞧。”
“是一截儿衣料上好的袖子呢,看起来还新的很…”
“是新的很。”少年把手中略微拧干了水的布料凑到鼻端,语气平和的听不出情绪来,只语调微微上扬,“连血腥味还是新鲜的呢。”
“啊,啊?”
童子一惊一乍,少年只得站起身来,往他后脑勺拍了一记,手里的布片也随手甩到小童手中。
少年在一旁的盆子里净了手,擦干了水渍朝屋子里走,嘴里念叨着,“唉…晒干的茗草根你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床头柜子的匣子里收着呢。”小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布片愣着,见着少年真的不管不顾的去拿装药的匣子了,这才抓着手里的布片凑了过去,“主子,我们不管呀?我们初来的时候看到过的,这溪水的源头是从石缝里淌出来的,这布条绝不可能是谷外带进来的。那就是我们谷里落了生人进来还受着伤,你看…”
童子手里的布片往少年的面前凑了凑。
“管什么?”风向有些变化,炉子上头冒着的烟全
往屋子里灌了,吹得少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嗓子有些不舒服,咳嗽了几声去推窗子,“要是心中无意之人,就是落下来了,阵法会指给他出谷的路,若是有意寻到这儿的…来了也没用。”
少年的眸子眯成一条缝,眼底的锐利却一丝丝的透出来,淡的有些漠然。
是哦…童子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回过神来,“主子你还没忆起来呀?这可如何是好…药谷现在可就剩下你一个啦。你要是一辈子想不起来,那药谷就要绝在主子这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