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晏楚沉默了许久,见着夏栖梧坚持,到底是倾吐出一句话,冷静了很多,一口饮尽夏栖梧带来的汤,而后往后靠了靠,陷在阴影里,闭上了眼睛假寐。
夏栖梧看见了他眼底的一片青黑色,张了张口,最后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他身边环着膝盖坐着。
晏楚感觉到她没走,本来想睁开眼睛问她为什么不离开,然而他的眼睛很沉,闭上了无论如何都睁不开了。
等着晏楚醒来的时候,看着斜斜靠着自己睡着了的夏栖梧,顿了顿,晏楚的手轻轻地抚着夏栖梧的肩头,把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枕好。
过了不知道多久,晏楚的手轻轻地执着夏栖梧的手腕,察觉到后者的脉搏平静,的的确确是睡得很沉,
才一手微微的把自己散落的长发绕到而后,低下头…在夏栖梧的额头一触即离,而后安稳的靠着木板的墙。
在船的飘摇里,一颗心仿佛落到了实处一般的沉稳,对着夏栖梧轻声道,“我信你…但是是最后一次。”
若她继续骗他,欺他,瞒他,或许这个世界上,他便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头顶见方的空缺漏下夕阳的余晖,夏栖梧迷糊着醒来,揉了揉自己作痛的骨头,看着一旁靠在角落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的晏楚,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
晏楚听着脚步声远了,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只是在黑暗中,朝着黑暗的地方瞥了一眼,而后有些黯然的,收回了视线。
夏栖梧一直记着多出来的那碗汤,自那日以后,去厨房的次数也越发勤快了,只不过,船上的人最初还会盯着她,而后见着她的确是没有多余的动作,而且
就算是去找晏楚,也不会说什么过多的话,再加之上老身上伤势还没好,没有什么空理会夏栖梧这边,更是让船上的人几乎已经把夏栖梧当做少主的手下,也就是一道人。
夏栖梧自然不会去纠正这个误会,只是默默地记着那一份多出来的菜式,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缓缓地扩散,有一个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缓缓浮现在她心头。
那便是——元封业,有可能在这艘船上。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然而却被夏栖梧深深的记下了,不只是因为那些菜式全都是元封业喜欢的,还因为这艘船靠近最中间的位置,把守的人是最多的,反而超过了看守晏楚的人手。
按照常理,人最多的应该是上老所在的船头,或者是晏楚哪儿,船舱的中间…只有一个紧闭的屋子,夏栖梧原本以为那里应该是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然而眼下看来,偶尔厨娘送过去的菜式也是朝着那边去的,所以说,哪儿,可能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