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行川淡淡的应了一声，好似有些有气无力的困乏，那个嬷嬷看着顾行川的药喝下了，也就没有在这儿继续久留，拿着碗便出去了。

夏栖梧的脚步顿了顿，看着屋子里重新躺下的顾行川，跟着嬷嬷往前走。那个嬷嬷把碗拿到了院子的池子里初略的洗了洗，而后在一旁的石头上用力一磕，再把一堆碎瓷片丢进了池底。

夏栖梧走了过去，看着缓缓沉入池底的碎瓷片，不知道为什么，张了张口，却到底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声。

那个嬷嬷把药碗处理掉之后，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直接回到了院子里，看样子，是回到陈妃身边去了。

夏栖梧想了一会儿，回到了顾行川身边。后者看不到她，而且真的好像是病了，夜里一直在咳嗽。

夏栖梧触碰后者的时候，好像穿透过空气一般，一点儿实体都抓不到，更没有办法替顾行川把脉。

后半夜，顾行川忽然发烧了，夏栖梧站在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宫女前前后后的忙活着，再之后连陈妃都惊动了，急急赶到顾行川的院子里，在后者床侧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妃微微拥着顾行川，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口中絮絮不止，好似是在说着什么，夏栖梧凑过去听，只听见很细碎的：“不了…”

不了？两个字，一直在陈妃的口中重复着，夏栖梧偏了偏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的感觉。

一直忙到天都快亮了，顾行川的烧才总算退了下去。陈妃出门的时候，身子一晃，几乎要站不稳，亏得身边的婆子扶了一把。

陈妃张了张口，却是回头看了一眼，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接着身边婆子的力气，缓缓地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夏栖梧知道，陈妃大抵是要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了，看着已经安稳睡下的顾行川，夏栖梧跟着陈妃身侧往前走。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陈妃几乎一夜没睡，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婆子扶着陈妃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让人打来了一盆热水，洗了毛巾，给陈妃擦拭了一下手和脸，替后者卸了头上的几支簪子，“娘娘，现在时辰还早，您睡会儿吧…”

“本宫睡不着！”陈妃抬手抓住那个婆子的手腕，一字一句，“只要太子的身份一日不被人，不被人揭出来，那川儿活着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