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国的国师啊,那可是上元国的气运所在。”行刑者“嘿”了一声,脸上依旧挂着不怀好意的疲惫微笑,从挂满刑具的墙上取下了一柄极小的弯刀,在曲岚易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眯眼,“这是太子的吩咐,取你一层薄皮做个毁错卷送到国师哪儿去。”
“什么东西…?”曲岚易还未回过神来,那一身油腻腻黑漆漆袍子的瘦小老头就把丢进沸水里的弯刀取了出来,而后极快的从曲岚易的手臂剥离一块小小的皮卷。
烧灼滚烫的感觉向下缓缓蔓延,而且带起一层极薄的皮肉,曲岚易几乎要咬碎了牙关,而老头却是极快的把剥下来的皮展平,而且一边把曲岚易放了下来,而且极快的替他处理起身上的伤口。
“嘿,上元国的国师可不比的什么洪疆养尊处优的族老,每一任国师最长活不过五十年…平均都是过个二三十年就死了,如今的国师才十来岁吧?也就是说,他三四十,别人娶妻生子的年纪就要入土了,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啧。”曲岚易还没有缓过神来,被咬出血的舌尖让他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一字一句,“不会是被种下了什
么类似蛊的东西吧?”
“那么大的代价,得到的自然也是对等的利益,上元国自然不可能养着一个国师毫无用处,那么国师所折腾出来的自然就是对皇室有益的的东西,或者范围缩小些,对那个位置上的人…有利的东西。”老头把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收拾了一旁的药,无比恭敬,“太子既然留公子一命,那说明公子必然是对太子有利之人,小人对着公子吐露许多,不过是望公子莫要记了今日之仇…嘿嘿。”
收拾了东西,老头弯腰从一旁取了什么,拖过一旁的一张小案,对着曲岚易缓缓展开了那张小小的皮卷,递过一直沾染着朱砂墨的细毫,“公子,在人皮卷上写了悔错书就可从这里出去了。”
“悔错?”曲岚易僵硬的勾起唇角,却是对着老头掀起眼睫,露出一丝诡谲,下一秒,曲岚易反叩住了老头的手,就如自己被吊起一般把老头的一只手也扣到了锁链上。
“公子…”老人没有想到曲岚易竟然会如此大胆,语气却极为拖延老成,“外面全是太子殿下的人,而且只认我,你走过去或是对我如何了,他们知道后只会告诉太子,绝不会放你从这里出去。”
“我想离开上元国的什么地方,还需要别人帮我?”曲岚易嗤笑了一声,把老人的另一只手也挂到了垂下的锁链
上叩死,而后拿起了一旁的弯刀,却是极为厌恶的丢进了一旁烧着沸水的锅子里,转而取了一条皮鞭,在老人身上狠狠抽了几记,轻描淡写:
“出去,我自然会自己出去,而你说的…我一字不落的接收了,可要不要饶过你…我是什么身份?再不济也是太子身边的谋士,而你呢?只不过是地牢里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凭什么说让我饶过你?你也说,对于太子来说,没让我死,那就是我还有利用价值,而你呢?太子会觉得死一个下人有什么关系吗?”
曲岚易很轻松的挑起老人的恐惧,而后抚过被老人剥皮的地方,往上一寸,指尖一按,从皮下剥出一把薄如柳叶的窄刃,而后轻轻在自己左手虎口划了一刀,放出了些血,而后一只蛊虫滚落到掌心。
老人的面色青黑,恐惧的开口:“蛊…蛊师?”
“啧,我不是说过,我是洪疆来的,你怎么现在才猜得到?”对于蛊师来说,想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可要比常人的这些手段要狠厉简单得多。曲岚易很随意的在老人右手手臂,和自己被割伤的地方对等的区域划出一道很长的血口,而后抬起左手握住。
血迹涂抹上去,那只蛊虫也没入了伤口之中,老人瞳孔微缩,又极快的扩散,变成一片没有光泽的灰蒙。
曲岚易啧了一声,竟是发现老人竟活活被吓死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可惜了他一只上好的蛊虫,跟着宿主的死亡一并死了。曲岚易被人一路押解过来,虽然不知道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却是知道了大致的方位,在脑海之中略一思索图纸,便很快看向了一盏烛台。
抬手,触及烛台,曲岚易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加之内力,用力把烛台往下一拍,侧面的一个嵌在墙里的石头柜子微微往里折,露出一个只容一人侧身经过的裂缝。
曲岚易很快侧身进去,而后在里面用力对着石门一推,听着外面烛台重新浮起的声音,揉了揉手腕上被铁链擦出的红痕和铁锈,刚刚从一旁桌子上顺来的伤药揭开瓶塞,朝着手腕倾倒着。
蛊师,一双手,从头到脚,都是极为重要不得有一点儿损伤的。
曲岚易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被吊着太久,他的脚尖生痛,却只能极力忍住,而后摸索着朝后宫的方向去。
先皇已逝,太子虽已继位,可继位大典却因为摄政王的缘故一直没有举行,玉玺也没有交到太子手中。后宫妃嫔多半殉葬,留下些许生下皇子公主或是身份高贵的也都挪过寝殿,如今后宫之中应当有很多寝宫都是空无一人…
曲岚易一点点回忆着,而后推开了一扇石门出现在一个
宫殿的院子里。
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夜色,曲岚易皱了皱眉头,却是转而推开了寝宫的殿门。他依稀记得,有几个宫殿是有温泉的,他想稍作休整。
只不过,未走几步,曲岚易眼瞳之中却映入一瞬间的烛光。未等曲岚易反应过来,而后便是什么椅子被打翻的声音,紧接着是女子警惕的一声断喝:“什么人!”
“有人?”
曲岚易此刻却是一点儿也走不动了,眯了眯眼,靠着门口坐下,也不进去,可里面的人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