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看着顾行川微微皱起的眉头,夏栖梧摆了摆手,极为淡定,“说过了和你交换,那我就不会匡你,放心好了,明日我就让人把东西交到你手上。”
说完这句话,看着还不愿离开的授衣,夏栖梧皱了皱眉头,最后推开了面前的人,有些摇晃的朝着门外走去。过了一会儿,授衣才回过神来,跟了过去,一边开口问道,“主子说要带过去的东西…”
“明日再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平远侯府了,以前的东西,总要找找,我现在…昏昏沉沉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夏栖梧这么说,醉眼朦胧的样子,授衣张了张口,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招了招手,把夏栖梧扶上了马车,带回平远侯府。
夏栖梧回府,无论愿与不愿,平远侯到底是让人叫了两个丫鬟过去照看着,有人服侍着夏栖梧洗浴之后换了衣裳躺下,夏栖梧就这么睡到后半夜,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似乎是有些陌生,又好像极为熟悉的屋子,最后一点一点儿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一回夏栖梧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多久,因为她想起来了今日答应过顾行川的事情。想起哪一桩交换,夏
栖梧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如何情绪,最后很轻的起身,从梳妆台边抽出一个小抽屉。
抽屉里卷着一卷圣旨,夏栖梧轻轻的拿在手里,回忆着当初接旨的时候一瞬间的纷乱心绪,最后到底是抽出了一个锦盒,把圣旨安放了进去,之后合上了锦盒抛在一边。躺回去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夏栖梧第二日梳洗之后看到授衣的第一眼,便抬手,把东西放到了授衣的手中,掩着哈欠,“把东西带给顾行川吧,就说是多谢他昨日酒楼相助。”
很简单的一句话,夏栖梧的口气之中好似又隐隐的停顿,但是最后,递出去的东西到底是没有收回。授衣看着夏栖梧脸色如常的样子,微微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院子外去,准备入宫。
而顾行川此刻方才安抚好晴贵人,转头看着授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不用多说,便是夏栖梧要他带过来的东西,伸出手接过,也不顾忌着授衣直接打开。一封赐婚的圣旨,还有一个兵符,落在最后的是一封信。
夏栖梧:“等你看到信的时候。”夏栖梧见着授衣走远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对着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很快从屋子里挪出来两三个箱子,都是她这些年的一些衣
裳和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就这么让人把东西搬上了马车,夏栖梧掀起马车的车帘,看着安安稳稳坐着的红袖,侧了侧头,轻声道,“你真的出宫来了?之前没有太多机会和你说清楚,眼下我却是要说,和我一起离开京城,可就没有在宫里那么安稳的日子啦,而且…添香做的,或许是最好的决定,因为我一向不和人争什么的…”
夏栖梧的话还未说完,红袖的眼睛便湿了,定定的看着夏栖梧,一字一句,有些苛责,“小姐是想把我丢下?小姐…”
“好了,我不是带上你了吗。”看着面前的丫鬟又要展开哭字决,夏栖梧揉了揉太阳穴,攀上马车,“只是提前和你说过,我这一行可能不会舒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料想着顾行川看到那些东西的反应,还有应该马上就会折身回来的授衣,夏栖梧探出身子去,对着马车夫指引了一句,马车便朝着城门策马离开。
顾行川看着夏栖梧信中轻描淡写地说着,“元封业已经离开大楚,兵符没有作用,我亦留不住她。先皇赐婚我与六皇子顾行川,你既然不记得了,我不怪你,东西…便还你吧。说到底,我不是她,来大楚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是事到如今却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
马车之中,夏栖梧很轻的把头靠在马车壁上,顿顿的撞击了两下方才知道把头挪开,而后叹了一口气,看着收拾着东西的红袖,却又无端的舒缓了几分心情。
顾行川继位,而且后宫之中总是要添些贵女妃子的,她却是不太愿意进到后宫之中去。出来之时,平远侯的宅斗已经让她有些心力交瘁了,实在是没有再入宫斗一斗什么晴贵人的心思。而且,晴贵人还怀有身孕,不管是不是顾行川的,夏栖梧不想与一个孕妇栖争执,也不想害人命。
只此而已,夏栖梧勾了勾唇角,也不想去预料顾行川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露出如何表情,只知道自己的心好似一瞬间平静犹如涛息。
这一点,跟着他的红袖自然也不会知道,小丫鬟只不过是因为离开自己待了好多年没有离开的地方而下意识的忐忑,只不过有很快被外面更迭不同的风景被吸引去了目光,也不闷在马车里陪着夏栖梧了,而是去了外面和车夫并排坐在一起说这话,谈笑声传入夏栖梧耳中,让她隐隐不安的心也跟着渐渐安稳下来。
“小姐,我们眼下是要去什么地方啊?”过了好一会儿,后袖和外面的车夫聊了好一会儿,心思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这才想起来问夏栖梧抬眸此行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地
方。
夏栖梧也跟着很轻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被风不断掀起的车帘外透出的风景,缓缓地勾了勾唇角,而后转回了目光看着红袖,最后很轻的吐出了三个字“车迟寺”。
没有想到夏栖梧竟然一开口竟然说抬她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小城池,或者是离着大楚很远的地方,而是一个小小的车迟寺,红袖张了张口,到底是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夏栖梧,“车迟寺…所以小姐你不是想离家出走,而是要去拜佛啊,可把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