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行川称呼之间生硬的转变,夏栖梧仰起头,却是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公公。“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要朕把身边的人全都指使开?”
顾行川很轻的落下这句话,而夏栖梧却听出了几分不耐,不由得心头一痛,却是笑着咬牙,轻轻地点出夏栖梧身边的几个暗卫藏身的地方,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顾行川,“如此,皇上可以让两位公公退下了吗?”
顾行川脸上的表情一敛,凝眸看着夏栖梧,过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两个人都退下。下一瞬,夏栖梧抬手,勾着顾行川的颈部,整个人吊在他身上。
顾行川微微一愣,若是有人如此和他靠近,他下一秒一定会把人推开,或许不用下一秒,他根本不会让人有如此接近他的机会。可是眼下,察觉到自己颈肩微微的熨烫湿意,顾行川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而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夏栖梧的后背,“有什么话就说吧,除了你和我,这里再没有别人了。”
“我要和顾行川说话!”一字一句,夏栖梧说出这句话,顾行川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带着些许好笑的意味,“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不记得我的顾行川,还是顾行川吗?”夏栖梧说出这句话,就察觉到自己抱着的人一瞬间的僵滞,而后,夏栖梧察觉到了顾行川不经意流露出的些许杀意,一瞬间的悲意,却是更紧的抱住了他。她知道,他的右手袖子里有一把匕首,还是他从她身上拿走的,此刻,顾行川的手就悬停在她颈后,如果她有一句话不对,他便会很轻易的了解她的性命。
可是夏栖梧不怕,也没法去怕,她只是拥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过了一会儿,顾行川很轻的笑出声,似乎哄着孩子的语气对着夏栖梧轻声道,“栖梧,我怎么会忘记你,如今我手中还保留着父皇赐婚我们的圣旨,而且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还记得…是你请旨和我一并出城安抚难民平定瘟疫,让父皇高看我几分,我远赴边光驱逐蛮夷,你也陪着我…”
“这些,都是你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吧?”夏栖梧抬眼看着顾行川,眼中透出些许真切,就这死死瞪着顾行川,“若是你记得,那你倒是想想,你是在何时何地见到我第一面的?”
“你自幼和四弟有婚约,那日四弟带着你…”
“错了。”夏栖梧很轻的说出一句话,摇了摇头,“我之前问你,你说的是你来侯府,看着躲在最后面的我,一
问之间有些讶异,平远侯府的嫡女竟然如此胆怯怕生。虽然那算不上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是那却的确是你记忆里我们第一次见…”
顾行川垂下目光看着夏栖梧,眼底情绪闪过,微微变幻了一会儿,最后很浅的吐字,“栖梧,我忘了,对不起,是我之过。”
“你还记得我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那或许才是我真正的认识你。”夏栖梧抬起眼眸看着顾行川,有几分期许顾行川能说得出来,却又微微咬着下唇希望顾行川说不出才好。
这一次,顾行川比之第一次定住的时间更久,最后抬手拂过夏栖梧的发鬓,“你来找朕,就是来问这些吗?栖梧,时间已经太久了,很多事情会被遗忘是很正常的。可是朕说过,无论是因为先帝遗旨还是因为朕,都希望你能嫁给朕,坐上皇后之位。”
“我要的,何时是这些虚名而已?”听着夏栖梧的话,顾行川微微凝眸,最后单薄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反而拥住夏栖梧,在她耳边轻语,“那你要什么?帝王真心?栖梧,无论你信或不信,朕对你…”
几乎是戛然而止的话语,顾行川不知道为什么,眉头一蹙,忽然拉着夏栖梧朝着旁边的假山狠狠一拽,两个人闪
身到假山之后,“嗖”地一声,夏栖梧偏头,便看着他们刚刚立着的地方狠狠插着一支箭矢。
心下一凛,夏栖梧抬起头看着顾行川,却看着后者眼中一抹深思。箭矢尾端系着一个布袋,顾行川垂手直接折断了箭矢,解开布袋,看着倒出来的一条发带冷笑。
“这是什么?”夏栖梧惊疑未定,而顾行川转头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摇了摇头,“你什么都别管,栖梧,你说的事情暂且搁置,飞鸢公主被上元国带走的事情,你可知晓?”
“为什么?”夏栖梧眼中一瞬间的茫然,而顾行川却捏紧了手中的发带,最后松手递给夏栖梧,“飞鸢公主与人私奔,而且是在和亲的途中,这件事情你以为能瞒多久?晏国没多久便找上了顾飞鸢,你又以为小小南蛮能借着地势饶我边关,可他们拿什么去对抗一样擅长草原之战的晏国?”
“可就算是如此,又怎么会和上元国扯上关系?要知道上四国从未管过下三国之事,就算是有往来,可也从未有过互犯…”
“这是晏国和上元国的交易,晏国好似用什么人情换的上元国一件事情的承诺,好似在找一个女子,却不知为什么最后上元国会带走顾飞鸢。然而晏国找的好似又不是顾
飞鸢,只不过在确定了顾飞鸢的身份之后…好似也有带走顾飞鸢的意思。可这个时候上元国却不愿意了,说既然不是晏国找的人,就没有让他们带走的理由。”
顾行川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看着夏栖梧的目光有些复杂,“之前听闻上元国的摄政王给你传信,我便无端联想到了这件事情,现下,你可否告诉我,上元国摄政王到底给你传了什么信?”
很显然,顾行川也不愿意相信明面上的那几个字,夏栖梧深呼吸了一口气,闭眼,最后一字一句道,“就和信上写的一样,上元国摄政王,会来。”
听着夏栖梧的话,顾行川一瞬间眯起了眼眸,过了一会儿,抬手,扯过了夏栖梧的手腕,把一件东西交到了夏栖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