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似乎是怕夏栖梧不能理解接受,紫衣人沉吟片刻,缓缓道,“自古就有发须人血入药的先例,而元封业从你身上要的东西有些特殊,那就是先要让你中不可治之毒,而后取你的血。”
“只不过是血而已,如果是用来救人,那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略微侧了侧头,夏栖梧就平静了语气回答。或许在古代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她并不是这里的人,并没有这里的思想…
“他要的是你的指尖血,十指连心,他这么取血,你体内的毒很容易入心脉。你现在看着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谁知道你还能活多久,或许一场小病就能要了你的命。要不然你以为,元封业为什么那么着急把你送回去?怕是他担心你拗不过这个冬天,怕你死在上元国吧。”紫衣人的语气平淡,然而夏栖梧张了张口,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回去,可张了张口,夏栖梧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她相信元封业?可若是相信,她又怎么会和紫衣人走到这个地方呢。
夏栖梧有些懵,一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摇了摇
头,“我要回…大楚去了。”
“你就这么走了?”紫衣人看着夏栖梧有些僵直的身子,轻轻的冷笑,带着些许嘲讽,“你就不想去看看元封业费尽心思要用你命换的是什么人的性命?”
“你知道?”夏栖梧转头看着紫衣人,微微的疑惑,她可不相信元封业会把这么重要的人告诉一个不相信的人。
“我就算是不知道,可是只要在这皇宫里,我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而且,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就不会在宫里找找么。”紫衣人嗤笑了一声,而后抬手提起了一旁的灯笼,朝着一边的黑暗走过去。犹豫了一瞬,夏栖梧到底是跟了上去。
黑暗中,夏栖梧看着自己身前的紫衣人,忽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了解上元国的暗道?而且,若是说你是先皇的人,那你为什么敢就这么在元封业面前出现,而且他好似还不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是洪疆人,如你所见,我没有什么内力,其实是洪疆之人的修炼法子有些奇特。”紫衣人的语气微微停顿了一瞬,而后施施然的朝着夏栖梧伸出了手,“你应该和元封业学过把脉,你试着看看我的脉象。”
夏栖梧微微顿了顿,而后抬起手搭上紫衣人的手腕,过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你的脉象有些异样…就好像…
”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紫衣人替夏栖梧说出了未说出的话,而后施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微微抬起,对着烛光看了看自己的青紫色的脉搏。
“在我们洪疆有一种蛊虫,种入之后可抵十年修炼的内力,这是蛊兵级别的蛊虫,最高的好像能抵五十年修炼。只不过,这种法子有利有弊,可抵十年,便要折十年的寿命。我便是种了这样的蛊虫,勉强让自己有几分内力。只不过,这几分内力,和元封业这种自幼习武的人来说,只不过也就是接他两招,而后开口有没有机会遁逃而已。”
说到这里,紫衣人摇了摇头,“洪疆还有很多蛊虫,你应该也知道,元然公主和太子身上的蛊虫,那也是我下的。”
“你想杀掉元封业?”夏栖梧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却看着紫衣人很显然的摇头,“元封业若是死了上元国会乱,我并没有打算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想从这些事情里脱身而出,顺利的离开上元国。”
“你知道宫里所有密道,想离开,找一条路,像你把晏殊皎带出去那样离开不就行了?”夏栖梧这么说着,可紫衣人却摇了摇头,“我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就是因为晏殊皎之事,元封业没有本事把皇宫之中的所有密道封了,
可是找出能通向宫外的那几条密道却是很简单的事情。元封业倒也没有把密道封了,只不过派人守着,而且还锁住了,我也就被关在了上元国。”
“原本以我摆在明面上,洪荒蛊师,元封业幕僚的身份倒也可以出的去,可是因为你之事,元封业给我下了毒。我会蛊虫,可是对上元国的毒却没有一丝办法,我找上你,自然是为了…让你也想办法把我带出去。”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让我想办法从元封业哪里得到解药解你的毒。夏栖梧嗤笑了一声,而紫衣人却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连着语气也有些浅陌,“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毒,无非也就是融入血液而已,我有法子让自己身体里的血全都换一遍,把自己身上的杜转到其他人身上。”
听着紫衣人这么说,夏栖梧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你既然有这种办法,那元封业要救得那个人,你能救吧?”
听着夏栖梧这么说,紫衣人也有一个瞬间的愣神,而后有些平淡的开口,“法子只能用一次,来自于我身上的一种蛊虫,你以为,我会把自己保命的东西用来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么?或许对于元封业来说,那个人至关重要,可是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到了。”
最后两个字落下,紫衣人转头看了夏栖梧一眼,眼底略微的晦暗,而后推开了手下的门,也一瞬间熄灭了手中的
灯笼放在密道一侧。夏栖梧跟着紫衣人走出去,发现他们是从一个屋子里的梳妆台后弯腰出来的。
一时间有些无言,上元国到处都是密道,她屋子里的是在里屋的书柜后,这个屋子里的似乎还要隐秘,竟然是在梳妆台后。或许是感觉到夏栖梧的无言,紫衣人悄无声息的内力传言过去,“密道又不是我挖的,就是你无语也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听着这句话,夏栖梧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朝着屋子里看过去。紫衣人找到了屋子里的灯,直接点上。
夏栖梧皱眉,想要制止紫衣人,而后者却开口道,“院子里除了一个女子再无其他人,这里,整个宫殿都是空的。元封业只有白日里会过来看看,其他时候都忙着其他事情,不会顾虑到这里。”紫衣人这么说,夏栖梧也就没有制止他点上蜡烛的动作,而是把视线朝着床榻之上看过去,哪里躺着一个女子,白衣乌发,眉目浅淡柔和,平静的睡着,唇角笑意柔和。
夏栖梧尚且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而紫衣人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啧了一声,微微靠近了几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