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是皇子的待遇,让你和太子一同上学,请的是同样的夫子,还有作为帝师的我教你,却教出你这么一个逆徒来?”午夜梦回,曾经携子同游是梦魇,轮回几世,赫连月看得淡的是生死,唯独看不破的是恩情如许却遭背叛。
看着赫连展瑟缩闪避的转开头,赫连月到底是止住了话头,只轻轻一叹,缓声道:“如今我回来,不是看你狼狈,只是想问你,多年以来,你夙愿可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牢狱之中,光景晦暗,其中三人眸子里透着的光都是难测未明。就连一向低垂着头却透着几分明锐之气的赫连灼此刻,都是一副与往日不同的阴沉样子,瞧着面前的两个人,多年重逢,却是针锋相对,又或者说,赫连展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张了张口,她却忽然发现,无论是赫连月,又或者是赫连展,没有一方是她能融入的进去的。就和许多年前一样,她穿着太子的常服,甩着袖子走进国师府,看见树下那两人在练字。
女子一袭白衣广袖,端的是一副素谨姣好的容貌,一双眸子颜色淡淡,透着些许冷淡之色。树下的少年抬手敛袖
执笔,眉眼中些许疏狂难平,笔锋流转,却是一个个端正敛锋的墨书。
而她堪堪走进门,对上赫连月抬起的淡漠眼神,还有眼底那抹通透,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思无从遁迹。连忙低下头,缓缓走过去,到底是惊扰了少年抬起头来瞧她。三分漠然七分算计,她很清楚,却忍不住朝少年靠近,小心翼翼的隐藏话中颤音:
“你在写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赫连灼那个时候说的无比艰巨,然而少年把手中墨笔一抛,却把砚台递过,挑眉,语气里无比的自然,“帮我研墨。”
研墨是侍从和妻妾女子才会做的事情,赫连灼穿着兄长的衣裳,代表的是兄长的身份,本该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赫连展那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
和赫连灼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做了,说了,也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