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若是想拔除慕容家…想到这一点,刘妃心下的悚然越发扩散,对着高台之上那人磕头,“宇翔年幼,臣妾回去以后必然多加管束,明安侯府的嫡女是个懂事的,臣妾定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听着刘妃如此识相,皇帝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再无心听什么礼乐,让人都下去。
刘妃一走,皇帝撑着桌子,抑制不住的一串咳嗽。随手拿帕子掩了,只瞧见星星点点的血迹,一握拳,抓紧在掌心里,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
宁公公小心翼翼的推了门进来,瞧了瞧皇帝脸上的表情,鞠礼立在一边,抬手把香炉里燃着的香灭了。
“点着吧,点着香嗓子好受一些,不至于日日这么咳。”皇帝头也不抬。
宁公公愣了愣,“皇上!这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医不是说了,那药害的厉害,治标不治本事小,还坏脾胃。”说着,灭的更加彻底,还点了些许茶水去
,以防他一个不留意,皇帝又把这香点上了。
“咳咳,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人瞧见朕半死不活的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御书房里的味道淡了,他的嗓子越发难受,“陈情是不是来过?咳咳,小心着些,别让她闻这了这味…这几日,少让那些人来。”
陈情是七皇子母妃的小字,宁公公却仿佛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把拂尘换到了另一只手的臂弯,“得了,刚刚飞鸢公主来了一趟,我也给拦下了。”
听着顾飞鸢的名字,皇帝咳得越发厉害,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奏折,弯下腰去咳,“飞鸢啊,这丫头,由她去吧,朕护不住她几年了。”
顾飞鸢长年不在宫里,没有染上后宫那些女人的气息,一来二去,皇帝对这个女儿反倒生出了几分父女之情。只可惜,这样就是这几年来的事情,而他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本想给顾飞鸢找一门好亲事,却不想她自己提出想要远嫁晏国,平息这一场战争。原本,晏国离大楚那
么远,隔着一个南蛮,他们不可能越过来要领土,想要的也就是从中牟利罢了。却不想大楚是快硬骨头,不止是南蛮啃不动,就算是他们,在不可能大肆宣战的情况下也无法再进一步反而节节败退。
可这退,也就是退到大楚和南蛮的边界。那道防线屹立了几百年,又怎么会是能轻易跨过的?顾飞鸢嫁不嫁过去,结局都差不多,只不过这一嫁,缓和了两国的面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