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场的人里，夏纤纤只能求平远侯，于是她跪着平远侯身边，用力的拽着他的手臂哭喊，“爹，我的脸毁了，求你，求你让人给我看看，不能，不能…”

夏纤纤哭的说不出话来，看上去极其可怜，可顾行川没让平远侯起来，他如何敢动？他也明白，刚刚夏纤纤拿着凶器朝夏栖梧冲过去的样子应当是被六皇子看见了，所以才护了夏栖梧，反伤了夏纤纤。

“六殿下…”平远侯闭了闭眼睛，复睁开，对着顾行川哀求。他觉得今日已经是见过太多血了，如今小女儿满脸血红的样子还在他面前晃着，让他心悸的恨。

“起来吧。”

顾行川没有看平远侯，话却是对他说的，“皇上令我和栖梧一同出城安抚难民，阿梧，我能做的都做了，也按照你说的隔离开病人，可是那些庸医治不好他们。”

“我必须去看看。”

顾行川假装没听见，“阿梧，外面不好玩，到处都是尸体…我已经按你说的，把尸体都集中起来烧掉了，也没有人饿死了，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得病，高烧不醒，普通的降

温和药都没有用。”

“我必须去看看。”夏栖梧坚持。

半月前，顾行川径直带人出城，就把她关在了城门里。她只能在平远侯府等着顾行川断断续续传回来的进展消息，和顾行川书信交流，说她想做的事情却又把一切都交给顾行川。

“阿梧，你想做什么可以和我说，我能按你说的都做的很好。”顾行川叹气，而夏栖梧拽着他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收紧，“你和我一起，怕什么？如果你再不让我出城，那我就从城墙上吊一根绳子下去！”

顾行川还要说什么，却被夏栖梧一句“说到做到”尽数堵死。

“怎么那么倔。”顾行川抚着夏栖梧的眉，抬了抬视线，让她回头看眼神浑浑噩噩的许氏，还有无奈安慰夏纤纤的平远侯，眼神问她还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算了。”不知道为什么，夏栖梧心下忽然升起一阵无力，在哭着或者闹着的人都是她这具身体的亲人，可他却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只感觉自己在平远侯府便是在走一条夜路，路上一直有光透过不知道什么缝隙透过来，却把一些东西的影子投射在了路的两边。

在夏栖梧看来，夏纤纤许氏，整个平远侯府的人，除了一个看起来活泼开朗或许内里是淡漠冷情的夏栖桐，其他都是那些张牙舞爪的可怖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