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轱辘声压过皇城的青石板街，平稳的朝着许家的方向去，许衡沉默了一瞬，而后开口，“太子背靠皇后，还有右相撑腰，根本不缺一个我做什么。二皇子早夭，三皇子生母在宫里身份低微，四皇子又与你为敌…”

“七皇子难道不是与六皇子为敌吗？你也该知道，半月前，是顾厉邢命人杀我。”夏栖梧几乎是厉声打断了许衡的话。

沉默了良久，许衡很轻的吐字道：“不与你为敌。”不和夏栖梧为敌，而不是顾行川。许衡的话说的明白，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马车平静的朝前方行进了一段，没有车夫。许家的马车，无论什么时候，没人赶，自己就能找回许家去。夏栖梧的心绪一点一点平静下来，就看着许衡布满了血迹的手。鲜血已经在他手上干涸了大半，而染着血的人面色平静，一点也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许衡，夏栖梧忽然想到了那个因为她答应陪他去看花灯就面露喜色的男子。

好像也没有过去太久，可是许衡身上却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透着温雅的眸子里如今一片深不见底的平淡。这一丝平淡，让与他对视的人很快就一点点平复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卷进皇子的争斗里，许衡，你不怕许家因你…”

“你呢。”许衡抬起头，感觉马车已经稳稳的停下，轻道了一句“失礼”，把外衣盖在夏栖梧面上，而后牵着她往许家走，“好好的做你的侯府小姐，找个不一定门当户对但是合适的男子嫁了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嫁给六皇子，让自己陷入危险里？”

“那是皇帝的赐婚…”

“你不愿意？”许衡眼前一亮，而夏栖梧却平静了脸色，“不，我愿意。”

“那日在宫里被你身边暗卫救下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