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胸口的护心镜,他为六殿下不知道挡了多少刀光剑影,却会对为不为自己家姐舍命而犹豫。他在外从来不说自己侯府嫡子的身份,对平远侯也是平平淡淡,没有多少父子之情,不过是做做样子,成全一个孝名。说到底…他或许才是最薄情的那一个。
夏栖梧自然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想去以一个旁人的身份把原主幼时的苦难说故事一般讲给夏栖桐听,所以让他去找了旁观者的飞燕,结果夏栖桐不但没有释然,反而想的更多,对着夏栖梧的感情由濡慕多了几分歉疚。
她只知道,原本一向有主意,特立独行到有些叛逆的平远侯嫡子,好像最近格外乖巧了。不再动不动就策马冲出府半点消息都不往回传了。
之前夏栖桐在侯府,身上不是穿着短打就是一身银白的轻铠,一副年少英气,随时可以和来人对上三百招的样子。而现在,夏栖桐换了府里一直给他备着的衣裳,少年白衫,那脸蛋虽然稚嫩,却因为军营的磨砺,带着几分严谨沉稳。
夏栖桐很少在侯府留那么长的时间,平远侯自然也知道是因为受伤的夏栖梧,于是越发往夏栖梧院子里送东西送
的勤快。
骨头疼了小半个月,夏栖梧也就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等她能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意外的看着自家院墙外探出一个头。愣了一下,夏栖梧看着夏栖桐熟练的翻墙进来,素白的袍子仿佛在地上滚了一圈,灰扑扑的。“去哪儿了,怎么不从正门进来?”
“出去透气,不想被爹叫去书房读书。”
夏栖梧看着夏栖桐把广袖往手臂上卷,而后扯了发带扎紧的样子,唇角抽了抽,“让人帮你把裤腿改小,广袖裁了,加个腰封…”夏栖梧想到了前世的风衣,利落又好看,也比层层叠叠的古着穿起来方便。
“还有那样的衣衫?”夏栖桐听着夏栖梧的形容,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拖拖踏踏的,麻烦的不得了。
“先记下,过几日我让飞燕做了给你送过去。”夏栖梧抬手捏了捏夏栖桐的脸,这小半个月夏栖桐在侯府被养的极好,纤瘦的身子还是那样,可小脸却圆了些许,捏起来手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