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三十一年,六皇子顾行川,南平定县史之乱,捣山寨贼窝数个,年年镇守边疆抵御南蛮,河贞之战取敌将首级,念其数功,今封为边疆副将,永康伯。此皇榜一出,倒是把其他的几个皇子给镇住了,平日里视为眼中钉的兄弟,如今反倒成了香饽饽。
皇子若是被封了爵位,基本就是同着皇位绝缘。除非是皇子们都死绝,才能够轮到爵位的人,一般也都是皇子登基之后给自己的兄弟们封爵,皇帝给自己的儿子封爵实在是少。永康伯,是希望着这个国家安康,看来还是挺有寓意的,只不过其中的俗气,也是不太好是评断。
不说是几个皇子一头雾水,顾行川在接到圣旨之时,也是想着怎么自己以前立下的战功皇帝不说,如今却大肆宣扬,还给他一个爵位。这可就是保了母妃的一生?拥有这么一个爵位,除非是做了什么大的过错,不然以后不管是那个皇子登基,都是拿捏不住他。
更不说他手握兵权,还擅长权谋。当然也就让其他皇子想要费尽心思去拉拢,这么一个爵位的皇子,现在反而是
觉得有些迷糊着。皇帝如今的做法越发的让人看不透,摸不清的样子,也实在是让人觉得苦恼,也不知是到底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如今步步为营成了皇子们的常态,顾行川尚且需要如此,不说是其他的几个皇子了。在他大方的接受了圣旨以后,又同着陈妃一块去拜见皇帝。原本还安逸的睡在贵妃塌上的陈妃,被这么个圣旨给敲迷糊了,如今特地的换了一身最为华贵的衣裳,却是在宫殿前踌躇着。
“你见我可有什么差错?”她在自己儿子的面转上一圈,提着裙子,暗暗的有所期待着,怕就怕着自己期盼儿子能够安逸的日子一下子就不见了。如今就应该去宫殿里看看皇帝,她倒是怕自己的一个言行不得当也就让皇帝把所赐的爵位一下子给收回去,那不就白高兴一场?
如今陈妃穿着艳丽,一身绀色的宫装上还有暗绣金丝,上有喜鹊一只只都叫的欢快喜庆的模样,头戴三十二珠钗,额前贴花黄,面敷薄粉,手腕上就已经带了两个翡翠镯,手指上又是扣了几个戒指。哪里不够端庄华丽?活脱脱就是一个移动的珠宝展了。
顾行川伸手将人耳边的碎发挽起,“母妃原本就生的艳
丽,如今正好。莫要担心,命里有时终须有。”他开口安抚着自己母妃的心情,就怕着陈妃自己一个激动,反而是在皇帝的面前失仪。陈妃还是有些紧张的握住顾行川的,让顾行川感觉到她的手微微的颤动着。
这么多年,陪着皇帝的日子并不多。每次一见,就觉得变化过大。从看着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也成了两鬓斑白在塌上休养之人。她一直都少于打扮,当初被家里人送入宫里无非就是想要混一口饭吃,如今也是安逸的见惯珠宝,实则却少于用来穿戴。
这般隆重也就两次,第一次还是她被封为妃的时候,穿成这般去同皇后请安。却是被皇后提点上一番,说了不少的话。这第二次,也就是现在了。如何同着皇帝谢恩,在她的脑子里也就变得模糊,甚至是不敢于声张。一切的依靠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儿子,这般才能够真正的安抚她自己,能够心安的当然也就这么一个突然长大的儿子了。
顾行川扶着陈妃步入了宫殿,原本闭目休养着的皇帝渐渐睁开眼睛看向陈妃,这般打扮,不熟悉,也就看愣了。少用胭脂水粉的陈妃打扮起来,还是同着双十年华的少妇一般,年轻还有她的内心。从始至终都是干净的让他觉得
不可思议,这下又不禁的看愣了。
仿佛是回到多年以前,他见过陈妃不久。很快,他将自己的神色都给掩了下去。随后开口,“谢恩的话也就不必多说了。坐罢。”看着陈妃头上的钗子,又是开口说上这么一句话,让人赶紧落座,好是别那么的辛苦。顾行川先让陈妃落座,自己再坐在了一旁。
陈妃却显得有些局促,这些年来,谢恩的话她反倒是少说,没有那些个文人的傲骨,只是觉得自己担待不起这等子封赏。可看着自己的儿子坐在一旁,自然的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是顶尖的银叶,也就只能够在皇帝这边才能够吃的到最新鲜的茶,香醇的很。
而皇帝却看了好一会儿陈妃,最后开口,“寡人倒觉得爱妃还是平日里的打扮也就够了。”这一话,让陈妃脸红,还好脸上的白粉有些厚,也是看不太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情,她低头说话显得嗫嚅,“是…”手指还在扣着身上的金丝纹路,她也不想这厚重的装扮,热。
顾行川反而笑着,“母妃听闻父皇圣旨,也就急忙忙的过来。谢父皇之恩。”他起身冲着皇帝行一跪拜礼,而陈妃才是如梦初醒,虽是慢了一拍,不过也是赶紧的跪下来
,她不想自己能够怎么出色,这般子的圣旨收到,实在是隔了太多年,就像是当头一棒,只把她敲晕过去。
皇帝看着陈妃的模样反而显得阴晴不定,顾行川不去猜。现在已然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当然也就卖乖就够了。他想着也就再看看自己母妃的侧颜,孝是人必行之道,他却真心望着母妃能够长命百岁,后生无忧。宫妃之间的争夺之战,他委实不想去参与。
“起来罢。”皇帝开口,让着陈妃先回去把这行头都给卸了。暗里的意思就是这般,也不知陈妃可有曾听懂,又让着顾行川留下来。望着床榻前还是乖顺的儿子开口,“弃这坐拥壮丽江山的机会,日后不会后悔?你也不想想,多少人都对这皇位趋之若鹜。”皇帝不信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对皇位没有半点的念想,这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