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你一根独苗,如何的不爱护着你?”她正把玩着一块冷玉,入手冰凉却不刺人,玉的质地本就温润。不然怎么会有形容男人的温润如玉。玉是雕刻着貔貅,憨态可掬的正銜着一颗金珠摇头晃脑的模样。
她的手指正摩擦着在玉的纹理上,就见得夏栖桐吸吸鼻子开口,“所以是家丁不旺,看是大伯家里就拥有多少的嫡子?足够的。不够还能够把庶扶上。”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额头一片清凉,她将玉贴在了人的额头上,让他住嘴。
“不要这样总是这么多的话说。傻不傻?父亲这些年都没有招续弦,好在许姨娘下不了蛋,不然可就不止一个三妹让人头疼了。”她开口将玉抵在人额头上自己缩手,夏栖桐只能够慌慌张张的将掉落下来的玉接住住。
“家姐这不就是存心膈应着。”他正年少,一开始还会端起架子来,日子久了,就将所有的包袱抛到一边,本就依赖着自己的家姐当然还是希望着同家姐亲近,说话也带上了几分稚气,生嫩的样子果然就如同是个孩童一般。
“我怎么就叫做膈应人,只不过说的都是事实罢了。”在看着夏栖桐还有些憨实的样子,这里十四岁就能够成为男人。如今弟弟只不过是离着还差两岁。委实让她这个心理年龄三十多的人还没有被开苞过的接受不了。
临走前。府里还做了一桌饭菜,丰盛的程度大概是从十来个丫鬟匆匆的走进又走出的这一方面能够表现的出来,感叹一下生活的奢侈,也就跟着落坐。她不是缺胳膊断腿的,怎么让红袖这么的紧张,红袖一扯她的衣袖开口,“小姐别打趣,好歹是真的受伤,再说这一餐可是还有许姨娘要来的。”
“…”她竟然觉得有些无言,许姨娘这个人爱来不来。来了又能够怎么样,不过就是吃上一场饭,到时候就得把许姨娘给送走,这样的话,这个姨娘还会有什么好怕的。红袖摇摇头,说小姐心真大。
说话间,平远侯走进来,看一眼包扎着的伤口处虽然是被衣服遮住,看得出那微微隆起的样子,开口询问“伤口还疼吗?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这是一个当父亲能够表达出来的父爱了,虽然听起来像是普通的询问一般。
她微微点头,笑容温暖“谢谢父亲关怀,丫鬟们可是忙
碌了很久呢,准备好这一桌子的饭菜,父亲快尝一尝,觉得都是怎么样的?”明明都是平日里的饭菜,却又是被她夸成事像人间美味的样子,平远侯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落坐后,执箸用膳。只是还少上一个人,许姨娘,念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进来,看一眼她同着夏栖桐,不过是两天不见,就已经面色苍白了不少。面容憔悴,仿佛是老了十来岁的样子。
事情是已经到不能够反抗的地步,所以她看人也都只是淡淡的一眼,仿佛是看淡红尘的样子。越是绝境之时就越有可能是想要负禺反抗,她早就吩咐了小玉,让她多注意着一些,可是谁又知道这个许姨娘到底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许姨娘期间已经握紧自己的拳头,她朝着自己的兄长求助的时候,兄长开口,怎么自己是这么的不小心,还有得罪了嫡家大小姐,实在是活该,说着那么几句不轻不痒的话。再得知以后再也给不了他们钱财的时候,都收敛起往常的巴结模样,反而开口,“你横竖都要去寺庙了,平日里存下来的钱财可还有了?你带也带不上庙,不如就都给我。”
“给?这些年,我给了你多少的钱。如今也不过是想让你帮帮忙而已,可是兄长是如何的对待我的?这些钱我不能够动,都是我留给夏纤纤的嫁妆,你也不要妄想了!”她当时已经觉得气的胸膛仿佛是要炸裂了一般,可是还是忍着气好好的说话。
兄长没有像以前那么的捧她,就冲着地上啐上一口痰,“当初把你卖了,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有气。可是当时家里揭不开锅不是?后来虽然说是因为有了你的救济,让为兄能够讨来了老婆,可是你这到底都是小妇养的,如今还是这么的不识大体。富贵了不怎么惦记着本家,还想着你是个好的,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个biao子。”
许姨娘被骂的额角突突的跳起,也不想在同着自己的兄长开口,赶紧的起身走人,就当这么多年白花的银子都撒黄江处被河水给冲走了,想是这么想的实际,心里哪里不是痛的?昔日兄长如今变得陌生,到底还是因为钱的缘故。
她向来都是大方的,现在根本就是大方不起来,更加气的就是兄长的态度,如此的令人心寒。她一朝失势,所有人都巴不得的想要去踩上一脚,就算是她自己,也是看不
惯怎么自己变成了这么一个德行,可是早就已经是苟延残喘。
所以不过两天人能够这么的憔悴其中还有她的兄长的一个功劳,夜里回府还得听着夏纤纤的叫骂声,惊觉自己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怎么真正的教养孩子,所以才会让稚童到垂髫的姑娘都变成这种德行。何尝又不是她自己的真实写照?那个时候,她才想起了夫人,一个品性高洁的女人,哪里寻常人能够比的。
与死人斗上这么多年她始终都没有赢了。如今她的儿女又是赢满贯,如何不气?如何的不痛心…只是在座的几位都不懂得许姨娘的心里活动。该吃吃,该喝喝,还是对着平远侯有说有笑的,一边说着,要是游玩的话,还能够遇见什么样的趣事。
许姨娘这时连笑都是勉强不出来的,只能够扯一扯嘴角,随后将饭菜强行的咽下去。眼睫微微垂下,将她眼里的心思也都全部给遮挡住,不想要再被人看到。很快,很快就都会过去的。她的心里在这么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