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露水姻缘,不值得悔。”张旦眉心紧拢,他不喜回答这些问题,倒也没料到何信会问他这些问题。
何信笑着点头:“燕群说的对,你是干大事的人。”
可惜这赞许听在张旦耳朵里,便有丝丝别的意味,张旦恳切道:“何信,这些日子以来,你同我生疏了许多,之璧的事情我别无选择,若你要怨我,我也毫无怨由,只是,我希望我们兄弟间,若有什么,依旧可以坦诚相言,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无牵无挂,愿随我走此一遭,不知如今还作得数吗?”
何信沉吟了许久,最后幽幽道:“从前,在我眼前便只有这一条路,虽只有这一条,倒也可进可退,如今,二城主把之璧给杀了,那么这条路,可进,不可退!”
张旦笑了,笑得十分心安。
恰巧这时,一名护卫走上来道:“禀告护法,盟主在寻你。”
“现在?”
“现在。”护卫迟疑了一下,道:“估计是要问问你瑶歌的消息。”
张旦点了点头,望向何信道:“你先去休息吧,真要有什么事情,大家也会通知到的。”
“好。”何信说完,目送张旦离开,转身间,那句话突然在他耳边浮现。
“过几日再杀……”何信默默品着这几个字,他们从来都是杀手出身,杀人和宰鸡杀牛,在他们眼里并无异处,可是,此时此刻何信心里却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自打王之璧死后,何信便觉得很多从前理所应当的事情变得不再那么当然了,如今,那种感觉,更甚之……
玉阶苑夜色朦胧,屈侯琰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他就静静地守着薛摩,脑海里空空荡荡地,他不愿去想抓到了瑶歌,该怎么样,更不愿去想,是因为他,薛摩才变成了这样……
不愿想这些,便只能去想小时候的事,屈侯琰竟也变得天真起来,他甚至是编起了白日梦,开始假设,要是他们在一起不犯冲,他不生病那该多好,兄弟俩一定要去逛洛阳城最热闹的街,一定要去当洛阳城最能打的仔……
想着想着屈侯琰笑了出来,却倏而笑容僵住了,他想起了他的母亲抱着他急下昆仑山的场景,母亲那心急如焚的样子,也就是说……屈侯琰脱口而出:“她不知道我吃了药?!她不知道我生病是假的?!等等……”
屈侯琰瞬间觉得凭空耳后有人向他挥了一棒,这一棒打得他头晕目眩,天昏地转!
“老头子,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在阿娘面前提屈侯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