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五爷眸色忽暗,鼻腔里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他么?有时候盛极一时,就是轰然倒塌的开始。”
池沧海蹙了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到了此刻,池沧海有些心惊,急忙道:“五弟,如若名扬天下是要以自家人性命来做赌的话,那我宁愿默默无闻,享我们的太平日子。”
他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可是池五爷觉得这个“我们”听上去分外刺耳,他的眼眸彻底阴晦了下来,透出来的光如这湛湛寒夜般暗沉,他启口:“看吧,大哥,我就说,叛了聚义山庄的……是你们!”
池五爷绕着静室,无声地走着,他的手指拂过墙壁,拂过窗栏,拂过庭柱,原本是冰冷的物什,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一件一件,一样一样,都是那般滚烫……
他启口,声音极轻,却如从地底深渊而来,绕廊不绝:“不知道深埋在这片土地的血液,听到你这样的话,他们,作何感想?”
并无责备之意,却是满含唏嘘。
“百年基业,一人命,何足惜?!”字字掷地,声声泣血,池五爷立于池沧海身前,逆光,是以他的眉目缩在了光后,但池沧海还是看到了他眼中有星华闪烁,只听得他道:“大哥,你若安于檐下燕雀之地,那便恕五弟,不奉陪了!”
池五爷从怀中掏出了那方盟主印,问道:“大哥,当年装盟主印的匣子在哪?”
“你!你欲以何为?”池沧海又惊又怒,原本灰暗的面庞倒有些红润起来。
池五爷一派心平静气,缓缓道来:“丐帮线报,丹真心经传了历代武林盟主,历代所传便只有一方盟主印,以机关老鬼的手法,这印……当是一枚钥匙。”
池沧海脑中一声惊雷闪过,池啸海临死前交代的事情,本已覆尘不可视,现如今却因为池五爷的几句话,如狂风卷沙而过,瞬间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