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秋雨渡寒山,远望云低不见天,正是立秋之日,恰似初逢花砚枫之时。转眼间,已是过了四个年头,曾以为可以永远,却终是害了他。
转到如今,唯余易子皓一人。
亭轩之内,屋檐之上落雨连成珠子,易子皓望着那烟雨潇潇,一时间却也不知是何滋味,整个人呆在原地,也就那么站着。
国婿府内,一片寂寂,雨点子打下来的声音分外清明。忽的,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易子皓转望去,却见长生淡淡一笑,道:“眼下都是正午了,你可是一个人呆的够了?”
易子皓转望斜雨兀自出神,道:“长生,你今年多大了?”
瞬息之间,长生怅然若失,道:“我自己也混不知晓,不过应该也是十四五的光景了。你呢?”
“我…”易子皓吸了一口凉气,“今日该是我加冠之日。早些年,师父把我抱回山上,那日便做了我的生辰,到今日刚好二十个年头。”
“如此,倒是需要个加冠之礼。”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也不消说出去,听听就罢了,全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易子皓忽然一顿,转向长生又道,“那日我带你出了无尽沙,你可曾后悔?”
长生不语,拣了亭轩之内的凳子坐下,望着秋雨似是思忖着什么。昔年,长生为鹧鸪野老待到无尽沙,许是早已习惯了无尽沙中的与世无争。亦或许,无尽沙的渺无人烟,让他留有一颗纯净之心,即便后悔也不愿说出,免得易子皓平添伤怀。
易子皓轻叹一声,道:“你定是后悔,若不是我带你出了无尽沙,此时此刻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就像砚枫一样,若是未曾遇见我,怎就会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也只是因为我。”
“你也无须自责,好与不好,都是命运。若你当真记挂花少主,便带着他的心好好活着,即便是为了他,也不能如此伤怀。”说话间,长生起身拍了拍易子皓风肩膀。
那一双妙手回春的手,传递来许多力量,易子皓只觉心中点点温暖如夏日湖面的涟漪扩散开来,望着长生稚气未脱的面旁,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