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蒙亮,易子皓幽幽的醒来,只见膳堂内已是杯盘狼藉,风若与自己正相互枕藉着。昨日长生说是有什么事需要外出,后半夜才回来,被风若灌了许多酒,本是几人中酒醉最甚者。可是,长生小哥却寻了一处安睡之地,惬意至极毫无狼狈之相。
易子皓轻轻扳开风若环在自己颈项上的手臂,起身出门透一透酒气。屋外,晨起的鸟,鸣声婉转,映着满院子的桃李芬芳,倒是一派春日的趣味。
小园香径独徘徊,不知不觉竟以来到瑶山的门前。不知昨日一番淋雨,瑶山身子可是还好,心下有些挂念移步走上前去。正欲推开门,却急忙收了手,毕竟时日尚早,若是瑶山仍在沉眠,便就这样推门而入,可不是唐突了人家姑娘。左右也是没有什么大事,捡了门前一处花阴稍作等候,亦无不可。
花阴之下,落红飘飘,沾上衣带,冠履生香。
昨日连下一整天的雨,点下落红无数,却也是恰到
好处的清凉。倏忽之间,日头便以移到头顶,投撒下来稀疏的光影。这天色,估么着已是辰时,若换做平素里,瑶山这会子已是梳洗完毕,入了膳堂。可是今日,那屋门却从未有过任何动静。莫非,当真事受了风寒?
易子皓心下有些担忧,起了身前去叩门,却久久未有回应。无奈之下,只得传了风若指来侍奉瑶山的婢女,那婢女倒是勤谨,早已衣襟整肃,礼数也一应俱全。见了易子皓先是欠身施礼,随后轻声道:“易先生一早来传奴婢,想必是要问瑶山姑娘的去处。”
瑶山姑娘的去处?易子皓一愣,随后道:“姑娘可是出去了?”
婢女微微颔首道:“昨儿一回来,便收拾了行礼离开了,临行特意嘱咐奴婢一句,若是易先生来寻,便让奴婢把这封信交于先生。”
说话间,婢女从衣袖中翻出一封信,转交到易子皓手中。易子皓急急展开信件,只见上面仅仅落着一行字——相见相离不相思,一场绮梦终归去。
这是何意?昨日瑶山一反常态的言语映上心头,瞬息之间便已明白了一切,原来她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可是她为何不辞而别?不对,不是不辞而别,她那一番话到死是生死诀别一般。易子皓急急问着那奴婢瑶山的去处,那奴婢摇头道:“姑娘未曾说过,只是奴婢送她出门后,见她骑着快马向东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