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骆桐缓缓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素手覆上太叔沄略显苍白的俊脸,轻轻抚摸着,眉毛、脸颊、嘴角,每一处她都摸得小心翼翼,仿佛在抚弄一件珍贵且易碎的宝物。
太叔沄依旧含着浅笑,那双眸子如玉般温润,骆桐那双含泪的眸子映在他的眼底,看得他微微心疼。伸手握住骆桐那只停在自己脸上的小手,一阵冰凉从太叔沄的手心传来。
忽然,骆桐猛地想起什么似地,将脸凑到太叔沄的耳边轻声道:“相公,我觉得我应该先给你洗个澡。”
轻笑地嘴角,俏皮灵动的神色都让骆桐整个人忽然亮了起来。闻言,太叔沄先是一怔,随后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既而跟着笑出声来。
骆桐命人准备了一下,不一会儿一个装满水的浴桶便出现在太叔沄的床前。
桶内的水并不热,只是温温的,因为太叔沄此时
体内还残留着血蛭毒,此时他十分惧热,刚刚太叔沄握住骆桐手时,骆桐便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燥热,所以她才觉得此时应该给他洗个温水澡。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太叔沄也确实需要洗澡了。骆桐不用想也知道姜君尚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主儿,她都怀疑太叔沄在他手上的这几个月到底洗过澡没有。
亲手帮太叔沄除去了衣物,骆桐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除了自己,她不想让太叔沄的身子被任何人看去,所以此时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为了不让气氛太过于尴尬,骆桐和太叔沄聊起了自己现在开得灵木草堂,而对于自己入军参战的事她只是几句话带过了。对于那段血色的记忆,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都不愿再回想起。
由于长时间的昏迷,太叔沄的身子现在十分虚弱,四肢也有点僵硬。所以骆桐特意拿出了银针为他扎针活血,扎针时,骆桐终于不得不正视太叔沄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但是有些伤痕看上去仍旧狰狞无比,骆桐可以想象当时太
叔沄伤得有多重,并且她记得,当时太叔沄体内还留有百毒催心掌的毒。
收起太叔沄身上的银针,骆桐伸手轻轻拥住了还坐在浴桶中的太叔沄。将头靠在他的颈间,骆桐深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
浴桶里的水微微荡着波纹,缓缓地碰上桶壁,然后又反了回来,渐渐消失不见。
太叔沄微微一笑,带着与骆桐同样的庆幸,骆桐感谢他能活着回来见他,他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听骆桐说她上了战场,为他报了仇,他的心里就是一抽。分别之后,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对骆桐的担忧绝对不比骆桐对他的少,没有自己陪在她身边,他总是不放心的,况且那时还是那种危急的情况。
但毕竟老天爷是眷顾他们的,他们都还活着。
“娘子要怎么谢我呢?”太叔沄语气难得地轻松,甚至透着丝调笑的意味。
闻言,骆桐想了想,知道他这是在逗自己,嘴角翘起,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要不然我以身相许吧!”
说这话时,骆桐故意将气喷到了太叔沄的耳后,嘴唇还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耳垂上蹭了两下。骆桐没想到太叔沄的耳朵竟然这般的敏感,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两下,太叔沄那没在水下的身躯便微微颤抖了起来,骆桐看着那已经蔓延到耳根的羞红,莫名地,骆桐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太叔沄已经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长臂伸出,骆桐被紧紧地圈在了太叔沄的怀里,脸颊紧贴着他那微烫的胸膛,骆桐觉得自己的脸好像也跟着烧了起来。可是此时她并不敢乱动,双手无措地搭在浴桶沿上。
“那个,你的身子,现在不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