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杨延嗣不动声色

“我这么说,想必王妃殿下就应该大致了解了吧?真正全面打起来时,杨宗瑞都未必能指挥得动手底下的所有军队,而且烈焰军的战力有多强悍,难道我会不知道吗?王妃您自己考虑考虑吧,不要等烈焰军杀红了眼,杀进南通王宫,你才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瓦伦斯转身就走了,根本不给赵甄妮半点面子。

但即便是这样,赵甄妮还是来不及恨他了,因为瓦伦斯说的很对,这种犯上作乱屠杀王宫的事,烈焰军还真干的出来,如果杨延嗣到时候还不出面发话的话,谁也挡不住这群悍匪!更是没人能保护得了她了。到时候,以这帮悍匪搜捕人的能力,自己还能逃到哪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啊!

想到这里,赵甄妮顾不得穿衣上了,赶忙走到桌案前,奋笔提书写信给杨宗瑞,叫他只要震慑即可,千万别跟烈焰军发生冲突。

想了想后,赵甄妮又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冠冕堂皇的写道:“现在外敌当前,还是要顾全大局,不能损耗九幽王朝的自身实力,希望爱卿加以斟酌。”

杨宗瑞本来就被下面几个正在窝里吵的部下搞的头大,

吵闹的重点也是这场仗要是真打起来了,到底该不该打。甚至有的将军拔剑对峙,有的干脆就要领兵回去。

这时,杨宗瑞接到赵甄妮的信后,就更是有理由不打这一仗了,干脆以王妃的名义将下面将军们的分歧平息了。

他那边倒是解决了难题,可是赵甄妮这边开始担心起来了。

西部四省及江北的叶拉赫州、拉维斯州的税赋都被白羽和何振以战事需要为名拦截了,自从原魔族太子萨维尔也因病去世后,拉维斯州州牧龙格简直就成了何振、莫雪的死党,与其串通在一起,受其节制,不但自己没有半点办法,就连魔族人的精神领袖瓦伦斯的话,龙格也根本不听。

而其它三州,邵兵夫妇也是阳奉阴违,自打杨延嗣不再理政后,年年向朝廷报告北方发生各种灾事,不但没有多余的税收上交朝廷,反而还向她要钱赈灾。赵甄妮自己手中,如今除了通州大本营外,也就只有泰州和宜州这两个由杨延嗣死忠领导的地区还会一如既往的给她交钱,有时候赵甄妮自己都在想,杨婵和楚田儿也是够傻的。

杨延嗣一直在装睡,整整装了几个月之久,之所以要忍受这常人不可忍之事,是因为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是受了一种巫蛊之术。杨延嗣自幼博学多才,也曾听说过魔族

有一种千百年来的邪魅巫术,赵国的老学者们管它叫毒咒,凡中上此咒者,就会像他现在一样,受人控制。

所以,杨延嗣始终装成此前人事不醒的样子,这样赵甄妮也对他疏于防范了。本来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的她,现在早就无暇顾及杨延嗣的生活质量了,只要想起来时询问一下他还没死就行。

而在两个多月以前,杨延嗣一边用内力和师父传授的静心之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境。同时理性的分析思考现在朝中的环境和今后的打算。终于将情况分析清楚后,杨延嗣在一天夜里,打晕了给他喂粥的宫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了所有负责看管他的内部警卫,仅将门口的守卫点了穴,让他们立在那里掩人耳目。

这些警卫都是些小兵,赵甄妮根本就记不得长什么样。负责王宫安保的好在还有一些杨延嗣自己的亲信,杨延嗣在除掉看管他的警卫后,换上他们的衣服,乔装出行,找到了王宫中负责内部安保的义子,于禁之子——于志翱。

在这两个月里,杨延嗣虽然表面上装作人事不省,但实际上周围人的议论他还是听到了很多的。尤其是起初赵甄妮在自己房间和几个心腹商量过事情,也被杨延嗣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自然是恨这个女人,但是当时的他又出于巫毒控制,根本无法对这个女人下手。

在杨延嗣终于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控制住心智后,决定干脆就在被她控制的时候封住自己的穴道,而神志清醒后再自我解穴,趁人不备乔装出行,看看赵甄妮这妖妇究竟有多少死党,也能趁着这次机会,查清九幽王国内每个文臣武将的人心。

于志翱是杨延嗣当年在居凉城当众认下的义子,为人忠义无双,有胆有识。但只因父将早亡,在朝中也没有什么依靠,因此一直都在担任近卫军校尉,恰好隶属于副统帅杨宗瑞麾下。

认为他人微言轻,所以虽然对当下朝中事务有所不满,但他的话根本传不到赵甄妮等高层核心的耳中,但他每日的唠叨却是在下面的小兵中耳目相传了,自然也被杨延嗣多次听到。

暗道自己这个义子还真和他生父于禁很是相像,尤其是那忠义无双的性格。只可惜自己以前没有对他太过提拔,使得其年近三十岁了,还只能做一个步兵校尉,这还是他当年在军中靠着卓越的身手和战功自个儿打下来的呢。

杨延嗣飞身越过围墙,又是施展狸猫九变的功夫穿墙绕梁,坐在于志翱家房梁上,打量着正在喝酒的义子。

只听坐在下面的于志翱妻子方氏满嘴埋怨道:“你说说,杨宗瑞大元帅都给了你这个机会了,叫你跟着他北征,

你偏偏不去。现在倒好,又一次被提拔的机会没了吧?我都担心,你就是干到死,可能都熬不到一个五品参将了,做一个从六品的校尉做了快十年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于志翱懒得跟这女人计较,只是随口说道:“九幽王毕竟是我义父,我要待在宫里亲自守卫他才是,万一他老人家有什么危险,身边没个人怎么行?再说了,如今王妃的行径让我所不耻,那些忠臣良将究竟是因何被排挤走的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肯定不是我义父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