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灯火在渐渐通明,艾伦在酒吧胡吃海塞,把这一天一夜的损失补偿回来,饱餐之后少不得养精蓄锐——和相熟的几个学员玩着低级的卡牌游戏。
夜晚是酒吧狂欢的时段,涌入大量冒险者和商旅,很快成为酒精气息的海洋,喧闹之声鼎沸。
顺利进入决赛,艾伦也有些小激动,烈酒宛如白水一样倒入口中,情绪高昂之时,结果费尔南突然登门拜访。这实在把几人惊讶到,望着这两个同样晋级决赛的选手,期望他们之间能碰出一些火花。
“费尔南,恭喜你也进入决赛,虽然这对你几乎没有难度。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艾伦起身,拿在手中的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香醇美酒跟着旋转,享受着赛前最后的时光。
费尔南严肃地看了艾伦一会儿,没有一丝喜悦的情绪,更没有喝酒的兴致,淡淡的口吻说道:“我的父亲要见你,现在。”
简短的话语,却包含这一个重量级的讯息:剑圣耶梦加得要见他!
艾伦全身的汗毛都竖起立,酒至半酣的头脑都是瞬间清
醒过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了剑士许久。
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艾伦沉着脸,各种念头在脑海飞快掠过。为什么传说中的剑圣耶梦加得会想要见他?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帝都的,又是否认出了他的身份?在全家被害的事件中,耶梦加得又是处在什么样的立场?
眸子淡淡地盯着剑士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孔,窥探不出他的想法。不过可以肯定的,费尔南不会害他。
艾伦究竟还是跟着费尔南离开酒吧,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竟然感到有些冰冷。时节已经进入秋天,夜晚吹过的风带着秋天的寒意,这一段路走得极为漫长,一个小时,却让艾伦觉得度秒如年,好似从8岁那年一直走到现在。8岁侥幸加入杀手组织,没有饿死街头,经过无数艰苦的训练成为一名小小的杀手,做最低级的任务,赚最微薄的佣金。成为一名令人厌恶的吸血鬼,日夜担忧身份暴露。做着行商旅人,掩饰身份,被贵族老爷刁难与剥削,还必须曲意逢迎。黑暗中的一次次暗杀,有成功也有失败,身经百战之后,他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杀手,也是强大的吸血鬼,一切的努力却对于全家被害毫无头绪。而今天,知道答案的那个人,终于是要被他见着。
耶梦加得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苍老许多,这是艾伦对这个老者的第一印象。他的目光平静,不似费尔南冷淡的神色
中眼睛特别锐利,只在看到艾伦出现的时候眼眸微沉,隐约透出一股神光,仅仅是瞬间,出现波动的眼神又归于平静。
这就是传说中拥有超绝剑术的剑圣?与预料中有些不符,或许在艾伦假想中,这个人应该是盛气凌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但是,不会错的,这确实是剑圣耶梦加得。艾伦童年时期曾被当时年富力壮的此人,抱在怀中挑逗过,他的样子仍谨记在心中。只不过苍老了许多。
原以为见到他是一件极难的事,必须过五关斩六将,还必须担忧这个人掺杂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个斩草除根。但意外的是,艾伦还没拿到优胜,倒是这个人先一步召见他。事到临头,艾伦反而抛去了许多顾忌,如果这个人想要害他,他已经没有命活着。
脑海里曾经幻想过许多次见到剑圣的场景,是应该喜极而泣,向这个父亲的好友,他曾坐在其大腿上玩乐的叔叔,哭诉这些年悲惨的遭遇?还是应该义愤填膺,怒斥其当年背信弃义,使他落个家破人亡,卑鄙小人,刽子手的帮凶,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