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云溪,唤他“溪儿”,就连他的母亲也是叫他云溪。
后来芯阳也会叫他溪儿姐,但他还是喜欢芯阳称他为溪儿。
每次芯阳称他为溪儿姐时,他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担心他的身份被识破,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离开。
自从那一声溪儿,他的目光就一直不停地追逐芯阳的身影,他很幸福,但他无时不刻在害怕着身份被识破,或洛川再次下达命令,那样他就不能继续待在芯阳的身边了。
每当他注视着芯阳那一双澄澈的眸子,他总会感觉自己被看穿,可是回头再看,芯阳的脸上就换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一杯茶,云溪开始了他的王宫生活。
虽然他名为芯阳的贴身侍女,但是芯阳却从来不让他伺候,只是让他陪着她读书、练功,其他事情基本不用他做。他几乎天天与芯阳一起,除了芯阳外出的时间。
云溪刚开始的时候很疑心,怀疑芯阳发现了他的秘密
。后来他才从其他宫女口中得知,芯阳不喜欢被人服侍,他才消除了疑心。
直到有一天,一封信再次引起了他的恐慌。
他记得那时他进宫后的第三个月。那一天,芯阳没有想往常一样去练功,而是将他叫到她的闺房。
云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进芯阳的房间。芯阳不喜别人进入她的房间。很多宫女都以为云溪进去过,因为他是芯阳的贴身侍女。其实云溪也没有进去过,芯阳从来都是让他在大厅等她。但这一次,芯阳却让他进去了。
“溪儿姐,我记得你说过你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
云溪没想到这样安静隐忍的询问试探的话语会出自一个六岁的女孩口中。
云溪虽然只有九岁,但他所经历的事让他的心智比一般孩子要成熟些。他很快就嗅出了芯阳语气中的不对劲,立马警惕起来。
但芯阳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递给他一封信,恢复了往日的平常语气:“这一封信是我昨日回宫时一位老伯让我帮忙带进来的,说是给一个叫云溪的人。”
云溪接过信,没有丝毫忌讳就拆开来看,来信的人如他所料,是他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母亲的云溪在此
刻仿佛回到了母亲逝世的那天,心中满是愤愤不平。他竭力抑住要从眼底流露出的愤怒。
“溪儿,他是你的父亲。”芯阳没有疑问没有看到,用的是最普通的语气。
云溪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才点了一下头。
“溪儿。”芯阳突然拧紧了眉头,这本不是一个六岁孩童该出现的表情,但是却在她脸上出现了。“你出宫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