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浅兮呼吸一滞,被这奇怪的如同闷在喉咙里的声音弄得背脊一凉,顿时也不敢再闹了,规规矩矩半蹲在那里,简直比小学生坐姿还要标准,头更是唰一下子转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这一转头,便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木浅兮的背脊更加僵硬,眼珠一错不错盯着里面,瞬间终于理解为什么刚才王落轩会有那样的反应了。
拐角过后便是牢房的尽头,在这尽头处,只有一件牢房。说是牢房,其实说刑房更为恰当。不大的牢房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着已经凝固的黑红血迹,看起来很是吓人。
当然,只是这一点根本不足以让木浅兮震惊,真正令她说不出来话的是正被绑在牢房正中的宁楚歌。
没想到,宁楚歌真的在国师府!木浅兮还没有感受到找到伙伴的喜悦,目光便落在宁楚歌被绑在木架上的身体上,一瞬间,怒气充满了胸膛。
时隔多日,宁楚歌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和众人分开那天穿着的褐色衣物被鞭子打烂,和暗红血液混在一起,粘在纵横的疤痕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的脸已经失了血色,俊脸因苍白而失去了原本的俊美,那双往日锋利耀眼的鹰眸此刻正紧紧地闭着,只有在鞭子落下时才会轻颤两下,显示着主人意识尚且清醒。
鞭声还在持续,木浅兮皱紧了眉头。虽说进牢房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苦,心里还是不好受。
她的目光停在宁楚歌身上一会儿,接着便转到了他前
面的人身上。
那人正是方才见过的国师。
再次看见国师,木浅兮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说在院中见到国师时,她内心有些震惊和恐惧,那么现在,木浅兮心中便全然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厌恶。
不知是不是站在黑暗中的缘故,此时的国师看起来仿佛是被阴深的黑雾笼罩一般,本就削瘦的老脸在黑暗中像是骷髅一样死气沉沉。更让木浅兮觉得不舒服的是,国师冷眼看着宁楚歌被鞭打,脸上的表情却是充满了贪婪和快意。
这样的人,竟然被尊称为神仙?木浅兮心底冷哼一声,真想让那些个信奉这劳什子国师的人都来看看他们跪拜尊敬的国师这幅嘴脸。
只可惜,现在不论是她还是王落轩、镜未翎,此时为了不打草惊蛇都只能呆在暗处隐忍不发,看着国师站在宁楚歌身前阴沉诡异而没办法伸出援手。
早在国师开口的一瞬,打手就停止了鞭打,然而木浅兮却不觉得他是看不下去了,反倒警惕起来,盯着那牢房内的动静有些担忧宁楚歌此时的境地。
只见国师缓缓踱步到宁楚歌面前,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说道:“想通了吗?是要继续这样受苦,还是要把东西给
我,然后平平安安地走出朱雀国?”
“呵…”一直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的宁楚歌突然发出一声笑声,随后慢慢睁开双眼,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着讥讽:
“什么时候,朱雀国受万人敬仰的国师也要开始逼供了?你这手段可一点都不高明啊…”
国师抬起眼皮看了宁楚歌一眼,丝毫没有露出恼怒的表情,而是又说了一句:“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把你拼死保护的七皇子放出来,我可以让你们一起离开朱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