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一个私自放跑犯人的凶手。是我放跑了文道州,所以我变成了所有人的罪人。他们大家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一副想要杀了我的样子。
大壮哥的爹娘呼天抢地。大声的骂着我:“你这个杀千刀的女人!你个倒霉的杂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家大壮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家大壮为了你做了多少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忍心这么伤害他…”
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好像是飘着过去的。我根本不在意。也不屑于去在意。我的心也仿佛跟着文道州的远去而远去了。万事万物都变得空寂的不得了。
只不过,不管多少人想要杀了我,嫉妒我,毁掉我。最终我还是没能彻底的被他们给毁掉。因为她们不管哪个人都得罪不起大壮哥。
我在一片寂静里,听到了大壮哥对那些人之中的头
领,以及他自己的父母说:“算了吧。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还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我不想要在牵扯到她了。我现在已经打算放弃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在跟我说这些了,不如就放了她吧。”
正是因为在大壮哥的千劝万劝之中,我终于被这些人给放了。只是我的心里没有感激。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文道州给带走了。我依稀可以感觉的到大壮哥的想法。但是却不愿意深思。我不再想要多加负担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想要自由一些。一个文道州已经够了。在增添很多的麻烦也是很累了。再后来,我仿佛可以感觉得到大壮哥送我回到我的家里。
那种淡淡的愁苦与哀伤…我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但是却强迫症和我自己不要去深思。又过了很久。我才见到大壮哥终于过来找自己。
当时的大壮哥居然变得瘦了。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影,心里是一片空寂。突然,我笑了起来。就这么看着大壮哥,然后说着:
“大壮哥,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我的眉头皱着,门也半关着。很显然是根本就不欢迎他。他的神色黯然。原本黝黑,看不出什么其他颜色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和哀伤。半晌,他终于开口,对着我说:
“百安,对不起。是大壮哥没有能够好好保护你。现在大壮哥要离开这里,跟着他们一起保卫祖国了。我…”剩下的话,大壮哥的脸涨得通红也没有说出来。我的眉头狠狠地皱着,不明白大壮哥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管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都对着大壮哥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我冷淡着说着。这份态度比对一般的陌生人还不如。也许是我的声音和动作深深的伤害了大壮哥吧。他就这么看着我,神情哀伤至极。
我又有些沉默了。原本很久都没有动过的心思也变得软和了起来。“你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谨慎。要保护好自己…”这些话停留在我的喉咙里,半晌都说不出来。
最后,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大壮哥的情绪由一开始
的激动和忐忑变得黯然和失望,最后彻底的绝望着离开了。我抿了抿嘴角。明明知道这么做并不好,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针对大壮哥。
仿佛针对大壮哥就是在针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似的。我看着大壮哥远去的背影,若是说没有伤心,是不可能的。直到多年之后。我还记得大壮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叮嘱我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垮了自己。
若是有人欺负自己,就要狠狠地报复回去。要是打不过对方,就记着他们的名字,等着大壮哥回来,帮着我一起打他。而面对着这样的殷殷叮嘱,我回答大壮哥的话却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我当时对大壮哥说这句话的时候,话语里的嫌弃和厌烦是那么的明显。很显然,我根本就不喜欢大壮哥。甚至在明明知道大壮哥就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因为某些人,某些事选择不原谅。正因为如此,等到多年之后。
我依旧可以记得,当时我说话的语气和大壮哥的无奈与失望。那种带着绝望的背影在我的心里几乎成为了一个符号。因为那是我对着大壮哥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还记得,因为大壮哥跟着那些人一起,出去打仗,保家卫国了之后。村长的威望更加的严重了。所有的村民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不管是谁,都打不过村长家里的大壮哥。这种积威哪怕是大壮哥已经离开了,也依旧在村子里蔓延着。
正因为如此,他们知道我是被大壮哥护着的。一个个的哪怕是再不喜欢我,也绝对没有让我受到伤害。甚至在见到我的时候,还会刻意躲着我。即使是一些小混混也不例外。
就连大壮哥的父母,也好像是因为听了大壮哥的嘱托,不再过来找我的麻烦。而是把我给当成了一个透明人。或者不仅仅是一个透明人。应该是一个全面陌生的人吧。因为哪怕是明明知道我是村子里的私塾老师,也会有因为不屑于让我带孩子。
所以不肯送孩子读书这一切,我的心里都一清二楚。若是说没有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黯然的伤心也不过只是一回而已。
但是事情的变化永远都是那么的突然。就在某一天,我还在村子外面的那条小河的边上洗衣服的时候,就看到有很多人过来,往着村长家里走去了。这样的事情似乎很常见。几乎隔一段日子就会出现一回。
因为那是大壮哥给家里寄的“家书”。虽然大壮哥不识字,但是还是坚持着给家里人写信。而这自然也是村长家里炫耀的噱头。至于我,虽然说的话狠心,但是真的在面对大壮哥的时候,那些勇敢也变得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