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我便把他放在床上没去理他,到了早上才唤了他家仆人把人抬走。我记得那时候他睡着,但是还有呼吸。”
“你怎知他有呼吸?”戒嗔问道。
“呵嗯…我一出生耳朵就比常人好使,平日里听的闲话多了,压抑出了心病,这才体弱。那日他走,我听得见他的呼吸,以及那句,好香——”
“我屋内从不设香,哪怕我自己用的胭脂都是无香,当时有点好奇他这句好香才留意了一下他。”说到这里,琴声停止,弱柳站起身来,撩开珠帘,走了出来。
“大师…我是风尘女子,在这种污浊之地生活了这么久,无非想要一张卖身契,回归正常生活,今日说了这么多,还是头一回。咳咳…”像是为了证明她说的话一般,弱柳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恍若无骨般要倒在戒嗔身上。
戒嗔眼疾手快拉了一旁的镇长,交换了两个人的位置。
“多谢施主,天色已晚,戒嗔还有事要忙。”戒嗔说罢便转身离开。
镇长推开女子,毫不怜惜的任由女子摔倒在地,然后喊着:“大师等等我。”
出了杏花楼,天也暗沉了下来,戒嗔站在路口,看着被乌云遮盖的月亮,眼神有些迷茫。
“大师?”镇长见戒嗔出神,轻声喊了句。
“今日大师还是去我家落脚吧!”镇长提议道。
“不用了,明日我自会找你。”戒嗔低头掩饰了眼里的情绪,随后消失在黑夜中,留下惊魂未定的镇长。
黑夜中,一道白影在屋顶疾行,脚尖点瓦,借力腾空,运气滑翔,一起一落带起风尘,不沾衣裳。
“喵嗷”行到一处,传来一低沉的猫叫,好像低吟哭泣。
戒嗔停了脚步,侧身细听传来猫声的方向,可是传到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戒嗔站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直到确定真的没有猫声才离开。
戒嗔离开不一会儿,突然闪现回同一个地方,四下扫视了下没发现异样,这才真正离开。
戒嗔离开后不久,戒嗔所站着的房子的院落里,一个人抱着一直黑色狸猫从草垛里钻了出来。
“还好你提醒了那人疑心重,不然真的被发现了。”唐子观搂着芥莘,看着戒嗔离开的方向。
“喵嗷喵嗷——(我是狸猫,别把我当猫摸)”
芥莘从唐子观怀里挣脱出来。
“噗嗤。”唐子观笑出声,然后拎着芥莘的尾巴也上了房顶。“你说他去哪了?”
“喵喵嗷(回灵虚寺了)”芥莘挣扎着爬到唐子观肩膀上。
“小心点,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唐子观突然腾起,吓得芥莘死死扒住唐子观的衣裳。
“喵喵喵(你找死啊,我有说我要去吗?)”芥莘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感觉随时都可能摔下去。
最后两妖还是跟上了戒嗔,值得庆幸的是芥莘没有摔下房顶,两妖也没被发现。不幸的事也有,那就是刚刚两人以为戒嗔上山了,一时间没有缓过来就那样摔进草丛里。
“他坐在井边做什么?”唐子观传音道。
“或许井底镇压了什么妖怪,准备超度。”芥莘自然知道这井底可能并没有什么妖怪,只是不愿相信那人居然会在今天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