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部队佩枪都不允许带出部队的，沈五河用的应该是假枪吧。”

“就是用假枪，传出去对他也不好呀，真是的，太让人操心了。”小青折腾这么大一会，也累了，大转角沙发上坐下来，放小彤彤坐在一边玩，自己喝了一口茶，休息了一会，才抱着小彤彤把顾衍拉进卧室，给顾衍换了衣服，戴了口罩，这会外面的太阳有点猛，又给顾衍戴了一顶橄榄球帽，便带着一大一小往外婆的摊子去。

到了摊子听见苟且妈正慷慨激昂地说：“婶子，我一看是你家老五，那还有什么说的，这街上还有谁不知道老五和宋词那点事，户口本什么的，老五往我面前一摔，凶着呢，老五这是不知道哦，现在结婚哪里需要户口本，只要身份证就好，但他是现役军人，现役军人是要有介绍信的。老五是拿不出来的，就给他领导打电话，说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了，再不结婚，老婆就跑了，老婆跑了，他也没心思待部队了，只能转业了，那领导就跟我商量，问我能不能先办证，他那边立刻补办手续，一天之类一定把手续补办下来。这还商量什么，老五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大家都是看得见的呀，思想先进、年年三好、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一个好孩子，我当然就应了，就立马拿出结婚证，写上他们俩的大名，再啪啪两下，一个本上盖个章，这不就成了。”

小青记得自己十来岁的时候，沈五河不知道犯什么浑，年三十那天晚上，把苟且家的玻璃窗砸了，苟且妈站在大街上哭了半个晚上，哭得大家都没办法看春晚了；还有一次沈老五和苟三、张峰约了架，没趁手的武器，就把苟且家杂货铺的镀锌管抢了几节走，苟且爸追了一整条青石板街，最后追不上，脱下破胶鞋，打中了张峰的屁股。嗯，还思想先进、年年三好、德智体全面发展，估计是玻璃窗砸少了，镀锌管拿少了。

外婆听得一愣一愣的，小青才知道她家小舅这一会儿功夫，把结婚证给拿了，又才知道苟且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派出所混去了民政局，小青更不知道这个平时错误百出的苟且妈给沈五河和宋词办证那顺溜得一点错误都没发生，于是宋词被啪啪两个章一盖，就变成了沈家的小儿媳了。

小青转过头，见顾衍笑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说：“老五好霸道，这不成抢亲了。”

小彤彤是在这个地方挨的打，所以记忆犹新，一到了，立刻把小脑袋埋在小青怀里。

外婆被这个小儿子不知道气出病过多少次，就连结婚也这么暴力，回过神来，自然对苟且妈感激不尽，说了一堆好话，认为自己积了功德的苟且妈才乐滋滋地走了。

小青看得出来外婆是高兴的，觉得她这个混帐小儿子总算办了件人事，亲自送苟结巴妈走的，等苟结巴妈一走，就从小青怀里接过小彤彤，看着小彤彤那半边红肿的脸心疼得一个劲地骂：“这个挨刀的，昨天是发疯了。”

一直端着的小彤彤立刻用小胖手指了指自己那肿的脸，外婆揉着他的头说：“看见了，阿婆看见了，阿婆在骂你伯娘呢。”以前这称呼外婆都忍着，现在知道沈五河已经雷厉风行把沈词给娶进门了，那小彤彤也就不用藏着掖着的了。把怀里的小家伙哄好，外婆又关心起顾衍的身体，顾衍说好些，看顾衍的脸色确实比刚到的时候好多了，也就松口气，然后又对小青说：“我让人给小乖孙和小衍都蒸了蛋，就是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吃得下呀。”

中午吃饭的人不多，外婆就将就着顾衍，让威厨房把菜做得清淡些。

小青怕沈五河和宋词闹腾，没吃饭，让厨房多炒个回锅肉和青菜，又把砂锅中炖的鱼装了一钵出来，打了包，让芳草送回去。

知道宋词不想给自己当小舅母都不行了，小青那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一会给顾衍挑鱼刺，给小彤彤喂蛋羹，忙得十分欢快。

侍候顾衍睡下后，小彤彤早上起得晚，不太想睡午觉，小青便把小彤彤交给芳草，然后悄悄来到外婆家，在门口就听见宋词色厉内荐的声音：“反正我不管，这是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