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一）

血水淌了一路，宛若一条雍长华美的地毯铺满了十里宫道。

袅烟挣扎，拖着一条血肉模糊的腿往凤鸣殿方向赶，地上的雪多被下人们扫净了，剩下薄薄的一层新雪，踩在上边有些滑，此时她也顾不得几次不慎跌倒，踉跄着爬起来上了凤鸣殿门的台阶。

守卫看清这是昨夜方才出门去草药阁的丫头，只惊异着瞧着她一只血水包裹的腿，有一位站出来，“姑娘，你不在草药阁好生休养，怎么今日这幅模样又回来了？”

听声音，这便是昨夜那个好心的哥哥，袅烟心中急着，便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好哥哥，我的腿伤已无大碍了，我家娘娘自已一个人在凤鸣殿，我这做奴婢的并不放心，这腿伤吃了些药不久便会痊愈，谢谢哥哥让我进去吧。”

那侍从看了看她腿上的血已经滴在地上凝成小小一

滩，实在不像是已无大碍的模样，眉头似是有些不忍，“你昨夜刚被王后娘娘打过，今日…”又何必这样对她忠心。

只是后边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侍从不客气打断了，“你管她那么多，昨夜已经通融过一次，如今她自己要进去，死就死了，与我们何干。”说罢，便冷冷挥手，示意开门，吱呀一声厚重的声音，那人居高临下冷然睨着她道，“进去吧。”

袅烟咬着牙强行站起来，扶着门踏进了庭院中，支撑走着总是比爬在地上快些，身后的门一关，她便没了支撑一瞬瘫倒在地上，朝正厅方向喊，“王后娘娘。”

整个凤鸣殿伺候的人早就已经被撤走了，昨夜的雪还未扫除，今日的雪便又薄薄笼上一层，掩不住那一处猩红刺眼的血迹，如今偌大的庭院中无一人回应她，便又喊了几句，“王后娘娘。”

这才见得明色跑到门厅前，她看见地上的袅烟，几步跑过来，瞧着她一身的血，眉头似是微皱，“你这

是怎么回事？”

袅烟也不跟她解释过多，紧紧盯着她的眼中有些难以掩饰的慌乱，“娘娘，出事了。”

她身上的血水实在触目惊心，明色道，“我们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