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同时静默下来,甄意与阿蛮羞愧得低头偷偷抬眼瞧着妇好,妇好心中则一再思虑,最严重的后果应该就是武丁来过了。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终是颤颤问道,“大王,昨夜可曾来过吗?”
甄意又与阿蛮相识一眼,皆缓缓摇头,甄意道,“
奴婢问过了长生殿外的丫头,守门的侍从和奴隶,他们说昨夜从未见过大王到此。”
异口同声,惊人的相似答案。
听在妇好眼中则像是凌迟一般,若是这般,那便可以板上钉钉了,昨夜武丁肯定来过了,酒杯残骸也叫他看见了,醉酒疯癫也尽收眼底,妇好急忙用手捂住嘴,也不知昨夜这张嘴是否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一瞬之间,偌大的长生殿静得不像话,只剩下寝殿中主仆三个人惊恐万分相互对视着。
打外头传来一语温声,“子妃娘娘。”隔着木门窗棂透过一个恭恭敬敬俯身等着回话的身影,便是海阳。
妇好缓了缓思绪,操着与平日无异的声音道,“常侍有何事?”
“奴才奉大王口谕来看娘娘是否醒了,若是醒了,大王便邀请子妃娘娘一同共用早午膳,骄撵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娘娘可花些时间装扮,奴才在外头等着。
”
三人默默相识,尤其妇好面如死灰,想着自己的符文还未曾抄完,便又罪加一等,如今自作孽,该来的总是要来了。
一路沉默谨慎想着各种应对说辞,妇好总觉摸不透武丁心思,也不知哪一套才更对武丁胃口,心事重重着下了骄撵,才发现她竟被一路抬到了御园的湖心亭。
冬日湖心亭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远远望着便是水雾蒙蒙一片,飘荡着阵阵刺骨的凉意,前头海阳一路领着走过通向湖心亭中蜿蜒的路桥,越靠近亭子,妇好脚底悬浮心中也是愈发惊悚,不知为何她一向胆大,饶是赤手空拳搏杀也未曾有过半分胆怯,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总是面对着武丁有一股莫名的亏心,底气不足,饶是之前自己无甚介意的东西,如今放在武丁与她面前却叫她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