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小奴隶被割伤的右掌张着叩在地上,鲜血直流看得人胆战心惊,子嫮看在眼里,开口朝外边喊了一声,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身穿桃粉色裙摆钩织百花描绘的小丫头,对着子嫮行了个大礼,子嫮朝桌上草药碗扬了扬下巴,甄意会意,便起身走过去用了不小的蛮力将地上的人扶起来。
甄意拿起桌上的碗,对着低头的小奴隶俏皮的瞪了瞪眼,“快伸手,小姐爱节俭呢,你这手上血流了一地,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好吃食才能给你补回来。”
小奴隶闻言赶紧把手伸出来,甄意笑得眉眼弯弯,小心翼翼帮小奴隶擦好草药,继而用药贴布料卷得稳稳当当,才终于止了血。
甄意是自小跟在子嫮身边的小丫头,与她在空山上呆了这些年一起长大又机灵得很,自然不用子嫮多言语什么,便知晓她的意思。
下人进来把房间里的血色擦了个干净,窗棂吹来的甜风才将屋内淡淡腥味儿散尽,外边月明星稀,桃花灼灼,景致迷人不浅,甄意瞧了一眼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奴隶,走到子嫮身后问了句,“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啊?甄意想与她讲话都不知如何称呼?”
子嫮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没问过,嘴角微苦,走过去执起小奴隶包着药贴布的手,“你可有名字吗?”
小奴隶缩了几步,半晌,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意才渐渐敢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映着子嫮的脸,叫子嫮想起初次在婆婆榻前见到她的那般模样。
心下便一阵愧疚,想来她真的以为今日河渠旁他们要杀了她罢,却还是奋力为她挡了一刀,眼下仍有恐惧之意,许是奴隶做久了,怯人畏惧习以为常,只有在与人交手时那眼眸才能亮出锋芒。
子嫮紧了紧手里的力度,“你若没有名字,我
叫你阿蛮如何?”
小奴隶眼中渐渐明朗起来,如破冰的溪流有了暖意,子嫮笑了笑,“若你出身蛮荒,便留在我身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