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沈岁厄已是长高了许多,还有了季云霰,可他
从那双眸子里,却仿佛是看见了初见的沈岁厄。
他这一生之中许多事情都不记得,独独那些初见沈岁厄的画面经久之后在他脑海里愈发的清晰,哪怕那样的影像也曾成为他心里头的噩梦。
“我从不知晓当日的让步会换来今日这般的结果,也从不知晓原来…”
季东楼喃喃着,目光落在不知何时围着他与沈岁厄身周的守卫身上。
这些守卫里边,或许也曾有与他一并剿匪的下属,或许也曾有当日与裴念衾谋反的属臣,可能是来自十夜楼,也可能出生伏龙会,但刀尖已然朝向了他,这一切,似乎便不那么重要了。
“朕与你说过,她是个灾星,若是你没有她,今日的你,也许便是另一番模样。”
季暮卿说着说着,便歇斯底里的笑开,左手几乎要指到沈岁厄的鼻子上了。
“当年你带她回宫,朕觉得她不详,遂起杀心,如今看来,哈哈哈哈哈——”
沈岁厄面无表情的看着季暮卿发疯,她没有从前的记忆,还梦枕中梦过,也并无此段,若说是假的,可季暮卿盯着她的目光,未免是有些过于骇人了。
“当年,若是萼梅能够狠心杀你便好了。”
笑了一会儿,季暮卿叹了口气,四顾了一番,瞧着有光滑的石头,便扭头坐了上去。
季东楼趁机护住沈岁厄——
若是他独自一人,倒是能走,但若是带着沈岁厄,便只有反抗的份了。
诚然他从前也曾领兵在外,但到底是多年养尊处优,并不如从前了。
“可于左后而言,陛下又何尝是个祥瑞的玩意?”
沈岁厄沉着脸听了片刻,见季暮卿说起萼梅,垂着眼睑大声说道。
关于萼梅这个人,沈岁厄是听过的,是个难得的姑娘,也是季暮卿心底里不可触碰的一块圣地,虽与左成碧不是同样的地位,但想必只高不低。
只可惜就那般喂毒死了。
萼梅待沈岁厄极好,穆乎下狱之前,也曾与她说起一些宫中往事,太子身边的人,自然更有可说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