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余生
“自然,便是先生不来,我也会派人去知会先生的。”
马车之中光线不足,左谦德看不清季东楼面上的神色,只觉着这人一面哄着孩子睡觉,一面高深莫测的与他互相试探的模样,有些深沉了。
季东楼的年岁绝对不大,身为寒山铁器行的少东家,也不应当有这般深沉的语气。
像足了一个垂垂老矣的灵魂,仿佛是将什么都看透了一般。
然而便是季东楼这般,他却是连季东楼到底想做什么都不知晓。
委实是有些憋屈了。
“我从未告诉东家我的姓名住址。”
“到了这地步,先生又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确实,东家是个明白人,久居雍州城中,要知晓在下是什么人,确实不难。”
季东楼没有否认,只是颔首,算是默认早便知晓他
的身份。
“此次举事,先生有几成把握?”
左谦德没有答话,只是捧着茶杯饮茶,饮完之后又放回了原位。
“我明白了。”
见左谦德这般举措,季东楼微微一笑,马车之中的氛围陷入短暂的安静。
季东楼松开了安抚着季云霰的手,听着这臭小子轻微的鼾声,抬手拍了拍沈岁厄的手背。
沈岁厄本还存了几分坏心,季东楼这人接人待物一向是周到的很,最起码沈岁厄未曾见过他在谁面前出糗。
只这马车之上虽算不上颠簸,行路之时的轻微颤抖,却也让她有了几分睡意,将脸抵在季东楼的肩膀上,眯着眼没什么精神,见季东楼抬手拍着她的手背,忙坐直了身子,假作精神一振。
“啊?到了吗?”
季东楼失笑,道:
“还有些路程,再睡会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