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是过了桃花节,那些侥幸未被折下的桃枝之
上接了绿果,只可惜这夜太深沉,沈岁厄看不清楚,便是那些未成熟的桃子,都仿佛被黑夜染上了一层幽色。
天上星斗密布,却是与宫中的星空无二的,只山中虫鸣鸟叫,到底是与宫中不同。
法华寺的僧侣发放了斋饭,沈岁厄捧着饭食,便有些想念季东楼了。
季东楼虽说对她的态度诡异了些,但…
沈岁厄抿着唇,想到实则季东楼的心里边压根没她,可那偌大的流溯台中所有内侍都合起伙来骗她,说季东楼欢喜她,便觉着有些过分了。
她不知晓在那里呆得久了,自个儿会变成什么样。
这一|夜,季东楼并未来寻她,第一个来找着她的,却是裴念笙。
沈岁厄对裴念笙的态度实则并不会像对季东楼那般殷勤,可裴念笙却总是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简直便是话本子之中的某个炮灰。
“国师是怎么找着这的?”
彼时的沈岁厄才吃过早膳,本是要随着这法华寺中的僧人一同去大殿做早课,偏生一出门,便见着了裴念笙。
裴念笙的那一身白衣,在犹带露珠的新叶映衬下,莫名的显得十分干净,他手里边执着一只玉箫,似乎是有话要对沈岁厄讲。
“这离南城门最近的地方,便是这里了,沈姑娘出城之时天色已晚,自然会在这里留宿。”
裴念笙面上染了几分笑意,他也确实有些事想要与沈岁厄谈。
关于沈岁厄的身世,钦宇帝早便卖了个好,告诉了沈岁厄真相,然而关于顾臻与澹台洵的何去何从,钦宇帝却是没有说出来,因而也曾闹得沈岁厄好长一段时间,没事便爱追问卓于,她的娘亲与父亲去哪里了,为何会将她独自一人抛在沈家村。
卓于答不上来,每每沈岁厄问起,便从八宝阁之中抽出一块水果糖来塞入沈岁厄口中。
沈岁厄贪食,但时日久了,也并不再问这个问题,只愈发的粘着季东楼了。
钦宇帝不说顾臻与澹台洵之事,自有他的考虑,裴念笙更是不会说这事了,但并不妨碍他以此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