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吃过什么苦？朕长这般大，便不知晓苦味是什么味道。”

季东楼头一回对沈岁厄用了“朕”这个字眼，沈岁厄愣了愣，低着头扒饭。

酒是温好的黄酒，饮过身上便觉着一片暖意，极为舒畅。

然而当夜，沈岁厄却是做了个极为冰冷的梦，梦中没有季东楼，没有碧栖台，也没有帝都。

她蜷缩在院子的角落里边，不停的安抚着呜呜叫的老黄狗。

这大门的屋檐不过巴掌之大，挡不住那半空中簌簌落下的白雪，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全然是被冻得乌紫，全身都活动不开。

全身唯一的暖意只来自于她身旁那只奄奄一息的老狗，那只狗身上的跳蚤跳来跳去，仿佛也是在焦急于老狗死了，它们无处藏身。

沈岁厄一一捉了放在自个儿身上，她仍然觉着冷，

冷到麻木，因而被跳蚤咬了几口，也并不知情，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知晓自个儿死不了。

只要明日里太阳出来，她在太阳底下晒晒便好了，便暖和了，便活过来了。

真正让她觉得恐惧的是，此刻如同护孩子一般将她护在身下的老黄狗却是不行了。

它要死了。

让沈岁厄感到绝望的是她分明知晓它要死了，而她能做的只有轻抚着它那并不柔顺的毛发，在雪色之中为它抓走几个跳蚤罢了。

她也不敢哭，生怕眼泪才溢出眼眶，转眼便化作冰凌——

她是有过这般经验的，哭过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眼睛都难受的很。

沈岁厄张了张嘴，脑中空空，半晌才唱道：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至于后边的还有什么，她便想不起来了，只得不停的重复着这句不知是何意思的唱词，一遍又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