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多凄凉。

沈岁厄含着泪看完那封由鸽房送来的信件，整个人如遭雷击，瘫倒在地上。

季东楼倚在美人靠上，这一回再没有伸手向她，他只是怜悯的看着沈岁厄，像看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说起来，沈岁厄既是依恋于季东楼这样的目光，却也憎恨季东楼只将她当个孩子。

她一面哭一面责问季东楼为何不早些告诉她，季东楼却是不言。

他知晓这真相太过于残酷。

彼时的裴念笙，正是风度翩翩，好个少年郎，便是

身为男人，行在路上都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又何况是沈岁厄这般的怀春少女。

季东楼是给过沈岁厄选择的，只他摆给沈岁厄，让沈岁厄选择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你还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吗？”

好半晌，直到卓于给季东楼递了一杯茶水，季东楼才开口说话。

他狠狠的盯着沈岁厄，只待她说一声“想”，季东楼不知晓自个儿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想杀了他。”

沈岁厄磨着牙，这世间的官府都是一个样，权利大的人犯了事他们惹不起，便会找些替死鬼来掩盖这些丑闻，名声小的、没有倚靠的小民递了诉状，亦是少有理会，毕竟这些活所得到的打赏并不多。

因而沈岁厄想报仇，报官，是行不通的。

季东楼愣了愣，他一直将沈岁厄养在身边，虽说教她种种，却也只知晓女孩儿心思逃不过那些情情爱爱、黏黏腻腻，从未如此正面的直视过沈岁厄的刚烈，

也从未直视过沈岁厄浓烈的感情。

“我不想你的手上沾了鲜血，你要干干净净的。”

季东楼忽然间便不气了，哪怕这女人上一眨眼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我…我不自己动手。”

沈岁厄抿着自个儿的唇，她跌坐在地，弯着双膝将自个儿抱作一团，心中虽恨虽冷，面上被吻过的地方却是在发热发烫。

她与季东楼只是萍水相逢，确实不该拖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