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昼短(4)
沈岁厄觉着季东楼简直是坏透了——
他早已无声无息的渗透入她的每个呼吸,便是做个梦,都全然是关于他的。
想到这里,沈岁厄又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咒骂。
季东楼从未给她选择的权利,便是她也曾偷偷的遇见过裴念笙。
“你想…你想什么?”
正在伏案疾书的季东楼忽然折断了手中狼毫,眼中神光阴冷的盯着沈岁厄。
沈岁厄站在窗外,她揪着衣摆,低着头,不敢进房栊,这个位置让她进可带着哭腔的祈求,退又可分分钟脚底抹油。
然而便是她想的如此周全,季东楼却也没有给她实施的机会——
这流溯台中的内侍可全都听他的号令。
“我想离开这里,我…岁厄想嫁人了。”
那时候正值深秋,桃山上的枫树都红了,距离裴念笙向她求婚,也约莫有半年了,距离钦宇帝将她与裴念笙放出来,已是十五日了。
“嫁谁?”
季东楼盯着自个儿眼前的文书,仿佛是要将这张雪色的宣纸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国…国师。”
“呵。”
他没有抬头,只是略带嘲讽的笑了笑,整个人都向后,倚进了美人靠中,缓缓瞌上了双目。
“还望殿下成全。”
沈岁厄跪在窗前,抿着唇落泪。
钦宇帝将她与裴念笙关在一起,这用意太过于明显了,是想让她断了对季东楼的一片痴心妄想。
她的名声已经臭了。
十五日,沈岁厄整整想了十五日,终于才有勇气做下这个决定。
季东楼早便到了议亲的年纪,却迟迟未曾娶妻,虽
也许过她盟誓,但平素里待她并不亲昵,说到底,只是拿她当作一个好哄骗的小妹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