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是好的。”

“你为什么说，你应该恨我的？”

沈岁厄捧过茶杯，也不怕沈阿才下毒，只饮过茶，才缓缓将目光挪到那风中飘着的布匹之上。

“我确实应该恨你。”

“我们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你不是…你是顾臻的女儿，是澹台家难得的女儿，虽说澹台家的人并未迎你回家，但有先帝金口玉言，你甫一入宫，便身份尊贵，有二殿下为你撑腰，有太后关照你…”

沈阿才迅速抬眸看了沈岁厄一眼，那眼神之中又开始复杂起来。

那是沈岁厄看不懂的眼神，她只静静的听着，沈阿才说的累了，便端着茶杯饮茶，沈岁厄忽然道：“我也听人提及过沈家村，只…可便是没有我，也许沈家村也不一定不会经历那场劫难，变成那般模样。”

在地动之后，沈岁厄也曾回过那地方，只沈家村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一片废墟之中也长出了荒草，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不过一瞬之间。

“话虽如此，可是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那些天灾人祸，他们需要一个他信力，只有相信某一些灾祸是因为一些人才会产生的，而你的直言不讳，你与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便成了他们得以解脱，得以发泄，得以心安理得的生活着。”

“你失了记忆，陛下也有足够强大，将你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然而便是如此，我仍是想要送你一句话。”

“什么话？”

沈岁厄有些失神，看着沈阿才那双亮晶晶的眼，沈阿才垂下眸子，低声道：“看透不说透，碗里都是

肉，看透又说透，肯定会挨揍。”

沈家村的沈岁厄总是吃力不讨好，总是被人追着打，追着欺负，便是后来入了帝都，入了皇宫，看似安稳了，看似成熟了，仍然会犯傻，仍然会义无反顾…

沈阿才想起某一日在流溯台前，他远远的看着沈岁厄坐在台阶的最高处，一脸专注的望着碧栖台的方向，期盼着陛下能够快些放课。

那种目光炽烈而又真诚，分明不是在看他，但沈阿才仍然觉得他是被那目光灼烫着，在心尖受了伤。

在很久很久之后，沈阿才才知晓，在陛下去碧栖台前，问了沈岁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