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故人（3）

自那夜之后，沈岁厄几日未曾见过季东楼，碧栖台中换了个名叫穆乎的内侍，说祝乘风会看人眼色，这穆乎更要有些意思，瞧着沈岁厄无聊了，张口便是一段名侠红粉的故事。

季东楼虽说是未造访碧栖台，却是叫人扶了一只秋千在房栊后的杏树下，沈岁厄每日里躺在秋千中听穆乎讲故事，倒也得趣的很。

“陛下，这姑娘又睡过去了。”

穆乎瞧着沈岁厄陷入熟睡，正要为沈岁厄盖上薄毯，便瞧着季东楼立在杏树后头的回廊之上，那一身雪色长袍穿在他身上，襟边袖口翠绿的雀翎将季东楼的神色衬得温润了些，比起那一身十二章纹，这身常服更显亲和力。

“她是个贪睡的。”

季东楼行到树下，瞧着沈岁厄蜷在秋千中，睡出几分憨态来，抬手折了树上的一枝杏花，拿花瓣搔着沈岁厄的鼻翼，不过片刻功夫，沈岁厄便打着喷嚏醒来，见着季东楼笑吟吟的拿着花枝，就站在沈岁厄眼前，沈岁厄揉了揉眼，决心再睡会儿。

“起来罢，整日在宫中闷着也不好，这几日正是城外桃山桃花开的正好的时节，我带你去法华寺住上几日。”

“法华寺？”

沈岁厄一下子坐起来，瞧着季东楼那双狭长的眸子之中并无波澜，回想起住进这碧栖台中的第一日时听来的话，面上流露出几分怯意。

那日那内侍所说不过是只言片语，便已是恐怖至极，而沈岁厄作为切身体会过的人…

不由自主的捏着自个儿手腕上的伤痕摇头，道：“你要带我去见一戒那秃驴？”

后悔将她放出来？

“你也说他不过是一介秃驴，见他只会扰了兴致。”

季东楼瞧着沈岁厄的神色，知晓她是害怕，将花递到沈岁厄的手中，自个儿在沈岁厄边上坐下，见着她望着手中的花枝，并不防备，才伸出手穿过她的腋下，以指尖轻按着沈岁厄的脊梁骨，直到沈岁厄红着耳尖眯起双眸，才堪堪撒手。

“也是。”

桃花的花期并不长，因而帝都之中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家眷也带着下人出游，其中不少男女戴着面具，颇有趣味。

这一路上香风扑面，沈岁厄混在人群之中左顾右盼，瞧了个遍才喃喃道：“这花倒是没见过几朵，全是人了。”

这次出游季东楼并未大张旗鼓，只与沈岁厄各骑

了匹马，身后跟着几个假作同游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