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个眉目含笑,意味深长;一个匆匆别过,做贼心虚。
沈澜舟懒怠往桌上一撑,支着下颚看向她,慢搭着音:
“是了,不曾偷钱,总归是偷了别的什么东西——否则,为何不敢看我?”
“自然是你生得丑,我才不要看你,没喝酒就醉了!净问些傻问题。”
顾东篱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说沈澜舟生得丑,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有些勉强,哪怕厌他如北行,在这一点上,他还是从不否认的。
顾氏习惯了俩人抬杠拌嘴,像孩童般玩笑,女儿幼稚,这小王爷也愿逗她。
“好啦,小丫头还嘴倔儿!”她戳了戳女儿额头,从荷包里摸出一串钱:“你爹要喝酒,你去隔壁熟食铺切半斤酱牛肉回来,花生米咱自家现成的有,才是昨个新炒出来的呢。”
“好!”
顾东篱巴不得逃离这个院子。
这算是她长久以来与沈澜舟交锋,第一次落荒而逃。
走之前,她不忘关照道:“娘呀,两个人吃,取一叠花生米就够了啊,那罐子得重新封严实,不然很容易受潮的!”
这个苔菜炒花生米,也是她教给包诚的。
因为食堂铺子里有客人要点酒喝,相对应下酒小菜,便也要备下几份的。
但是酱牛肉贵,一盘子切个二两一点看不出来,可卖的价却要不少——来食堂吃饭都是升斗小民,没有这么奢侈,所以花生米就成了不二的选择了。
这个时代连炒菜技术才是时新才起的,所以苔菜花生米,也变成新鲜的下酒菜了。
“知道了,小气的丫头。”
顾氏笑骂道,看向沈澜舟的目光中,俱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