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尼姑庵的婆子,不是夫死子亡,孤身一人,要不就是疯疯癫癫,完全不记事儿的流浪人,好端端的活人给送过去,咱家不被人戳断脊梁骨啦?”
顾东篱见他抛出了话茬,便开口接言道:
“咱家的脊梁骨早就让人戳断了!她在家时耀武扬威,欺压子女,自私自利。三舅负债落跑、寒门娶平妻、逼得姥爷投缳自缢,这桩桩件件,早成了街坊邻居的大笑话了,追究根本,难道不是姥娘自己种下的因果么?”
这话也端得明白,再放任她这么下去,整个顾家还有什么好名声?
说到众人心坎儿了去了,大家纷纷点头——既然里外里不是人,不如图个清静痛快。
“尼姑庵里清静,佛音入耳,修身养性,至于吃穿用度,我们四家每年凑一笔银子给尼姑庵的主持,不用经过她手,免得财欲不了,红尘不断。想来吃斋饭、穿粗布,一年到头最多裁穿两身棉衣,花销不了几个钱。”
虽然也要给钱,到底比凑钱买房子少多了。
两个舅妈都表示同意,一定会出这个钱,小林氏不管钱,只说薛三娘为了顾老三的名声,这点小钱做做脸面,她还是会出的。
如此一来,这桩事情也算商量出了个结果。
直到三家人各自离开铺子,林氏还是呆愣愣坐在地上。
看起来事不关己,从前精明强悍的眸子,现下只余一片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