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吞内部（四）

越来越多的人在无名的面前倒下，这些场景在他的眼睛里不断地收缩，真的就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次，是那么的逼真，又带着绝对的无力。

长刀接连的闪烁，那是过去的自己在疯狂挥刀，有一点其实无名是没有说错的，即便是现在的自己还是过去时候的自己，在战斗的时候都不会有更多的表情。

过去的无名神态自若，但是无名却可以感受到他分明是在狂笑，在血液中陶醉，仿佛每一次挥刀，每一个动作在他的眼里都是艺术品。

无名从来不记得自己还有艺术天赋，会有这样的感觉仅仅只是他杀了太多的人所以导致更加熟练了，动作没有停滞，甚至可以说是每一步都妙到豪颠。

也就是说这样的状态和实力，才有可能挑战整个影卫，无名原本应该很羡慕的，但是现在的他满心伤悲，过去尘封的记忆一点一点揭开。

对于现在的无名来说，无异于扒皮抽筋，眼泪在脸颊的两边不断地流出，那是复杂的泪水，各种情感涌上心头，可以说是悔恨，但更多的大概是不甘心。

“还记得你当初的那个老师临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武神的声音仿佛一把刀刃，直接卡主了无名的脖子，这样的感觉当然不是多余的，因为在无名的感觉里，真的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那是他的脖子被扼住了，像是被什么人的指甲直接嵌入了喉咙，那应该是武神的，但是现在这些无名都不去管了，甚至可以说是不在意了。

场景在武神的语言中再次发生了改变，这一次变得更加熟悉了，那是一片林地，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无名会记得这里，四季如春，就是晚上的时候蚊虫很多。

少有人来，周围都是群山沟壑，谁也不会知道在这样密集险峻的地方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个世外桃源，但是无名知道这里，至少年幼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忘记了回到这里的路，这里是他学习的地方，在离开鲸吞的时候，在他失去祭夜容和爷爷的最无助的时候，与其说是老师找到了他。

倒不如说是师傅捡到了他，老师对于无名是寄托着希望和野心的，无名清楚老师很想在无名身上看到什么或者说有什么欲望。

但是那都无所谓，因为无名信任自己的老师，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老师对他很好，无时不刻会陪在他的身边，对他的教导也很好，甚至偶尔会倾听无名的抱怨。

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无名解开心结，但是说到底这样的次数还是有限，最多也就是老师心情好的时候，无名记忆里这样的时候静谧而且美好，只可惜少的可怜。

更多的时候只是老师严肃的面孔和强制的教练，无名只要由一星半点的动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那么就会受到来自老师的眼里的惩罚和怒吼。

无名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了自己的整个少年

时期，如果说银面狱修罗的人生第一次转折点是他被鲸吞吞噬的时候，那么第二次就是这个时候了。

“真是熟悉啊…你觉得熟悉…我也觉得熟悉。”武神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一份慵懒，“当年在这个时候，你的心理出现第一次波动，也就是借助这个契机的之后不久，我第一次控制了你的身体…你应该不会忘记，至少这里你不会忘记。”

无名没有回答，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看到了更让他觉得不简单的东西，那是另一个自己，少年时期的自己，这个时候的自己无名看得见，但是和之前一样摸不着。

无名伸出去的手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仿佛这就是一副幻境，没有办法改变，外物不能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