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芹起身屈膝行礼，“是。”

次日一早，绣娘就到了。

因着府中姑娘多，这次来了足足七八个绣娘，还有好几个小厮，带着各式各样的花样和布料，甚至还有时下流行的珠钗、绢花、胭脂等，很是丰富。

齐家、许家，再加上顾家旁支和虞苋，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得有十几位姑娘，齐齐聚在兰苑内。欢声笑语，粉裳罗裙，女孩头上的珠钗和耳环轻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极为热闹。

在虞芹的招呼下，众人进了屋依次坐下，按照年龄顺序，从小到大逐一进里间量身。

等待旁人量身的空档，齐月薇凑到许潼身边，故作不经意地上下打量对方一番，而后轻哼一声，眼中明显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你就是夫人的侄女？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一身素白衣裳，真是晦气。”

许潼一如往常，非但没生气，反而对着她笑了下，道：“我区区中人之姿，论美貌，的确比不过这位妹妹。”

闻言，齐月薇不由得意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可——”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潼又道：“不过，自负有几分

姿色便做出以貌取人的行径，又与市井小民有何区别？我以为齐家虽处陵江这样的小地方，但至少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家里女儿即便不曾熟读诗书，也该由长辈教导知晓礼仪。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齐月薇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当即涨红了脸，又是恼又是羞，她指着许潼，高声尖叫：“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这么说话？！许潼，你别仗着是夫人家的亲戚就为所欲为，我、我…”

“许姑娘。”妹妹受了委屈，齐月蔷坐不下去，立刻站起来帮衬：“我妹妹年纪小，为人又直爽，向来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更不会骗人，方才她说话是难听了些，我这个做姐姐的向你赔罪。”

“姐！”齐月薇急得拽她袖子。

许潼仍旧稳稳坐着，不仅没起身的打算，而且也没应声，只点了下头，算是应答。

似是早就料到对方如此反应，齐月蔷非但没气，反而微微一笑，又道：“那许姑娘，现在可以向我妹妹，和所有齐家女儿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