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我的父亲很不识趣,他告诉我,是叫陈荼的妹妹,亲自提出要卖的。
不怕说出来好笑,当时我第一次那么失态,扑倒这位父亲面前,不停的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其实喊出声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
只是胸膛中痛的太厉害,憋得太郁闷,想吼一吼,喊一喊,成全自己的一错到底。
…
是的,我有些扯远了,回归正题,来说说您最关心的部分吧。
我的失败,封成海大抵是高兴多过生气,因为他再度证明了,老凤清于雏凤声,我再有反骨,仍旧逃不出他的掌心。
不过有人高兴,有人便很生气。
骆玲玉女士,我的母亲,她是个顶清贵的女人,从来不肯落下任何留人口舌的是非。因为她说过,人的嘴巴是最脏的东西,她不能让自己的名字沾染口业的脏。
所以,我丢了这么大人,令她彻彻底底的动了怒。
两个月、三个月,也许是半年…我已经不太记得
清了。
那段时间,我一直关在楼顶的阁楼中,张开眼睛是黑暗,闭上眼睛也是黑暗,原谅我…实在没办法估算时间是怎么流逝的。
饥饿,药剂,疼痛,折磨,大抵都是这些东西吧。一到晚上,我不能睡觉,因为一闭上眼睛,说不定就会有人冲进来,为我‘冲洗污点’。
母亲会在我痛到模糊的时候,问我是否认错,是否承认这段关系很肮脏?
从开始的否认,到后面的闭口不谈,我似乎患了失语症,每日缩在一角,以防备的姿势盯着虚暗之中,防卫着随时来临的疼痛。
渐渐的,我开始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感觉眼前四四方方的黑屋,变成了一个棺材,装着我这个未亡人。
有时候,我又恍惚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副棺材,它将我困在近乎凝滞的人世间,令我不得超脱。
直到某一天,我于混沌中开了一窍,明白了——认个错,有什么了不起。
我活着,才能够将错就错;低一低头,没什么了不得。
我因为恨透了陈荼的背叛,越发强撑,不肯宣布这段感情的死亡;可是,如今仅仅我一个人,做这些无谓的反抗,压根就没意义。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我一个人苦苦执着,它便真会不死的。
所以,您现在明白了吧。
有几次我发病,总会昏厥在某个封闭的黑暗空间里…因为偶尔,我还会不清醒,以为自己仍旧被锁死在阁楼里,无处逃离。
二十个月…我足足花了二十个月的时间,彻底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开始自己这表面光鲜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我已经全然正常,彻底走出了阴影。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我不说,就真的不存在。
我离开了那个阁楼,但相反的,我却还留在那个阁楼里。
…景医生,不用露出这样愁苦的表情,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最近我听从您的意见,去佛堂里听了几天的经,谈不上超脱,勉强也算是得了几分朦胧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