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不说话,我就自己开门进去了啊…”
里面仍旧没有回应,我便掏出备用钥匙,三两下扭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哭泣场面。
床上平整的被单上多了几道褶皱,看样子是被人翻来覆去地滚过两次,不过现在上面已经空无一人。
陈梦灵坐在书桌前,对着窗台上的小台灯,握着笔奋笔疾书,认真地嘴角都抿得紧紧。
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背后,我往素描本上一看,上面已经画着简笔的铅笔画,似乎是高中的课堂上,连教室里的桌椅布置都一清二楚。
陈梦灵知道我在看着,但是她没有分心阻拦,而是一成不变地摇动着笔头。在她的操戈下,铅笔的线条大起大落,很快就填满了白纸。
一间放学后的教室,三三两两的学生,倒映的夕阳,远方的操场,和两个背着书包,缓缓并肩行走的男女学生。
画完一幅画,陈梦灵握着笔,眼神呆呆地看着画纸,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进去。
少顷之后,陈梦灵吸了吸鼻子,小心地握起素描本,递到了我的面前。
“你看,”她很局促,小声嗫嚅,“我不懂
…荼荼,你帮我看。”
一本崭新的素描本,足足画满了一半空白,恐怕关在房间里之后,她都在一刻不停地画画。
一张张的画纸略过,有高中的掠影,有大学的时光,但每一幅画里,都有她,有他。
黑白的铅笔画里看不清人的表情,可是我莫名能感受到——这里面的每一个陈梦灵,都是开心的。
合上沉甸甸的本子,不光是我会不过神来,一旁的陈梦灵也看得入了迷。
她脸上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恍惚和向往,看得我心里仿佛多了一颗咬碎的柠檬,酸的发苦。
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充溢在心中的这种难受是从何而来。
这些片段式的回忆画面,那些记忆里的她自己,于她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