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梦灵这段时间练习了多久,按照她那种认认真真,要做到最好的性格,一定是付出了很多辛苦。
陈梦灵的两颊红通通的,漾着甜丝丝的笑,又努力挖了一大勺,“你吃…”
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气氛甜甜蜜蜜,江野那边却是老样子,臭着一张脸,卖力地冲洗着烤箱。
“我来吧,你身上干净,别沾上油了。”葛爷穿着围裙,手里还戴着棉手套。
江野就和没听见一样,继续埋头干活儿,手上刷的飞快。
“你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江奶奶笑着说,她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孙子,肯定是担心一天跑来跑去,葛爷的腿受不住,这才抢着干活儿。
葛爷点点头,脱下了手套,“那,我先走了。”
眼看着葛爷往门外走,我站起身,喊了一句,“要不留下吃顿饭吧,这么多天,都是您帮衬着,我还没和您道声谢。”
葛爷没有说话,只是拄着拐杖,似乎略微犹豫。
说是犹豫,其实身子都已经转回来了,只是眼睛还看着江野,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眼看着我们大家都看着自己,江大和尚忍不住抬头,说,“来就来呗,谁说不让了。”
就这样,今晚的餐桌上,是我们一家搬到汉城之后,最热闹的一次。心里有了奔头,米饭嚼在嘴里,都格外香甜。
吃完饭之后,葛爷嘴角带着笑走了,下楼的时候,跛的那条腿就和没事人一样,走得又稳又快。
站在阳台上,江野目送着苍老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年长年幼,永远都会先看着对方离开视线范围之外,确认安全之后,才会放心。
这是属于江野特有的关切和温柔。
扭过头,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咱们也出去逛逛。”
“去哪儿?”我问他。
这家伙还爱卖关子,一张俊脸突然凑近,故意龇着牙装凶,“把你掂量掂量,按斤卖了,怕不怕?”
我一脸无语:“…”
…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我们在长江大桥上停下。
夜风徐徐,恢弘大桥下的江波粼粼,风吹开了我的长发,深秋的晚风吹散了整整一天的疲倦,令我的脑子里一阵清醒。
背靠着栏杆,江野仰着脖子,慵懒地闭着眼睛。
下面是混沌江水,头上是沉黑散碎的星空,在道
道白色的斜线之下,他以一种拥抱天地的散漫姿势,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我不想打扰他,看着模糊却明亮的江景,莫名有点想抽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