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的死灰,眼睛里空空荡荡的,都没有光彩。
“如果我买不下这套房子,我们便不能结婚,那么我在世界上,连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又心疼又窝囊,我横眉,骂了一句,“你真没出息,离开这个男人就不会活吗?”
嘻嘻地讪笑一声,林曼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同蒙上水汽的玻璃珠,又亮又湿,从深邃的内核中凝结出水珠来。
“你不会懂的。一个从十二岁,爱到二十二岁的人,他比我自己还要重要,要是从身体里抽走,
我半个身子就空了。”
如果说到这里,还只是一种痛惜,那么到了下一句,则是突然掉头,狠狠给了我一记重锤,敲得我眼前发懵。
“如果我说,你不给我这五十万,那你也坐不上秦桑的位置,你信吗。”
我心里一咯噔,“你威胁我?”
仰着脸,林曼可迷离地注视着我,状似思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要钱。”
“那我也明告诉你,你别想了,”我甚至卑劣地戳着她的伤处,“瞿公子一贯出手大方,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舍得养你的男朋友和婆婆?”
瞿子仁的名字一下子击碎了她的平静,令她嘴唇的血色一下子蒸发,眼神又是恐惧又是愠怨,整个人缩得更紧。
这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如今被爱人折磨得心力交瘁,如同墙角一束杂草,瑟瑟颤抖,即使拼命地贴在屋檐下,还是无法承受暴风雨的来袭。
冷淡地看着林曼可,这一次,我最后一点怜
惜,终于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浪费,全部消磨殆尽。
“想要钱,银行,高利贷,都比我合适。”
天边的黑云越加浓重,似乎又要下第二场雨,我低声说,“我先走了,还有工作等着我。”
积蓄了许久的雨水,终于迫不及待地降临大地,风吹雨散,打湿了屋檐下女孩的身躯,清瘦佝偻。
埋在双臂里,林曼可轻轻地哭了,这是为了自己的卑劣而感到可耻。
“对不起,陈荼…”哽咽着的声音,几乎要飘散在空荡的阳台上,“对不起,我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