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挑了挑眉，封寒北走到书桌前，竟然直接一分为二——难怪这桌子如此宽敞，原来是可以拆卸成两张的。

将我安置在距离自己半米远的对角，封寒北拿起桌上的平板，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剩下一半的键盘主机，咔哒一下，一台崭新的笔记本就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站在桌前，看着他这样变魔法似的动作，愣了几秒才想起说话。

“那个，谢谢啊。”

“你卖力，我赚钱，很公平。”

秉持着噎死人不偿命的原则，黄世仁抛下这

么一句话。

而后，我本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直接拉开了椅子，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前。

看到他心无旁骛地开始处理公务，我立马意识到，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方，只得识趣地闭上嘴巴。

然而没有几分钟，我意识到借用书房的举动有多么的愚蠢。

身边坐着一位超高速的工作狂魔，我这边还没有敲完一行字，封寒北已经处理完一桩，继续扫荡下一件了。

人最怕就是被对比，在黄世仁如此高超的工作能力之下，我这个慢吞吞的效率，更是被拖得频频分心，前边看后面忘。

既然无心工作，我干脆也不再强求，放纵自己开起小差。

躲在电脑屏幕后，我端着玻璃杯，牙齿在杯口咯吱咯吱地咬着，两只眼睛悄咪咪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看。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封寒北始终保持着这样的效率，偶尔遇到卡壳的地方，他会保持着提笔的姿势，蹙眉思索起来。

难怪他眉心常年有几道淡淡的细纹，恐怕就是这么皱出来的。

看着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点恍惚。

男人的眉眼未曾改变，他背后的场景却慢慢后退晕染，如同一滴墨水落入了清水中，一下子浑浊，升腾出了些许错乱的画面。

时间从夜晚变成了傍晚，这里也不再是非灰即黑的偌大书房，周围钻出了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和脚步声，夕阳的红晕拉得老长老长。

它穿过了图书馆的菱形窗，调皮地钻进了一行行书架中，让一切变得那样生气勃勃，充满了青春和油墨交杂的香气。

我和封寒北，也是这样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子前，他认真地看着书，我却两颊绯红地偷看他，进行着人生中的第一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