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轻南几步走上去,站在上面打量一会儿,忽然沉声叫道:“墨先生,快上来看!”
墨少卿点头,扶着千灵一步步往上,总算知道盛轻南为何会突然变了脸色。
这黑石从侧面看只是一块儿普通的石头,但它正面却呈血红色,在人摆放四肢的地方嵌套着四个已经绣掉的圆环,即便上面满是灰尘,可那血红的一片依旧清晰可见。
可想千万年前,曾经生活在这儿的人都经历过怎样残酷的惩罚,历经十几个世纪的风吹日晒,它并没有随风消散,而是完整的保存下来,成为历史最真实的见证。
许隽一路上消极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他急不可耐的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应该让李教授也跟着过来的,以他的学识,一定知道这里曾经住过哪个民族。”
“是焉卢人部落。”
千灵脱口而出,话一说完,连她自己也惊讶了,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昨晚见到漠狼一样。
从站上这座祭坛起,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召唤着她,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零散的画面。
许隽愣了愣,不由举起大拇指赞叹道:“了不起啊小师妹,这么生僻的民族都有研究。”
千灵微微一笑,神色不变道:
“我也只是在一本书上看过而已,上面关于焉卢人的记载不过草草几笔,多半还是传言。
传说在无人林腹地住着一群野蛮的焉卢人,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常常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画满狼图腾的铠甲去劫掠其他部落,手段极其残忍,所过之处皆是哀鸿遍野。
附近的游牧民族深受其害,于是联合起来围剿焉卢人,可是没想到,等他们举起长矛攻进无人林时,所有的焉卢人在一夜之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以民间也流传着一个说法,说焉卢人生于无人林,其实是地狱的鬼兵,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世间带来灾难。
倘若有人欲行恶事,便会被焉卢人连夜抓走绑在他们的祭坛上,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暴晒化成一具白骨,然后再被他们砍下头骨做成酒器。
最神奇的是,不管经过多少年,这些酒器都能一直保持着它最初的样子。”
许隽听完,只觉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那种冷是由心底发出来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他跟着李教授学习古代史时,自然也知道从前那些封建愚昧的朝代,有许许多多折磨人的酷刑,可做成酒器这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许艺站在一旁同样惨白着一张小脸,盛轻南眸中则是带着一抹沉怒。
“所以,这个祭坛,其实就是他们用来惩戒世人的刑场?”
“嗯,可以这样说。”千灵淡淡点头,手微微握紧了墨少卿的胳膊。
许艺呆滞一瞬,忽而拧眉问道:“可是,那么多的焉卢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不太清楚,焉卢人的消失一直是个谜!”
千灵轻轻摇头,半晌又温声说:“不过,有传言说,焉卢人的消失并不是因为其他部落的围剿,而是自发举行的一场集体式自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跳到井下,等井口一堵上,密闭的空间中在失去空气之后,很快便可窒息而死。”
许艺皱皱眉,蓦然感叹道:“简直太疯狂了,这种行为,就好像某些邪教最虔诚的教众,为了他们所谓的信仰,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