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赵冰柳这下是再也静不下来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似有一股洪荒之力呼啸着要喷涌而出,说什么拿银子疏通关系,原来都是骗她的,难怪那银子要的一日比一日多,竟然全让他拿去赌了!
她越想越气,攥紧了秀拳准备进去,方迈出一步又顿下了。
她一个成了亲的妇道人家,怎可进这种粗流之地,万一传扬出去,她堂堂赵家大小姐的面子又往哪儿放,唐易生不顾及他的举人身份,可她不能不管她和她爹的名声。
这么想着,她又满心不悦的跺了跺脚,瞪着一双美目急急跑回了家,只等唐易生晚上回来之后再问罪。
黄昏时分,唐易生一脸郁色的往回走,路过卖馄饨的小摊时,肚子突然传出叫声,本想上前买上一碗,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却是找不出一文钱。
清早出门时还意气风发,短短一日功夫,三百两银子便又输完,他不知道已经在李大那儿输了多少钱,自己也从未清算过,总想着有朝一日定将那些银子赢回来,却不想最后竟是越输越多。
那卖馄饨的老头儿见一个暗影站在长街中央,恍如饿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馄饨看,也不管那人是谁,厌嫌的哼了一声挑起担子便走了。
唐易生想起自己过了乡试回镇那日,满镇的百姓都出来迎接的盛况,再一对比当下,只觉一丝悲凉感油然而生,默叹一气缓缓向家走去。
偏厢房的灯已经灭了,以往这个时候,那两个老不死的明明还没有睡,怎的今天竟这么早就躺下了。
唐易生皱皱眉,却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一派坦然之相走进内室。
他哪知道,赵冰柳自白天回来之后太过生气,心里的火悉数冲那二老发作出来,如今早把他们赶回乡下的茅草屋了。
“娘子,我回来了。”唐易生轻唤一声,在门口的铜盆中净了把手,轻手轻脚的走至床前。
正欲躺下,原本背对着他躺在里面的娇躯却突然翻身坐起,秀目微眯,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唐易生一愣,心里莫名闪过几分慌乱,坐在床沿上微微笑道:“娘子,怎么了?”
赵冰柳想起白天见到的情形,眸底划过几丝怒意,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他笑问:“相公,那太守大人那儿可给你来消息了?这一连几日都见你奔波劳累,我心里也着实心疼呢。”
“事关乌纱帽,哪能那么快就有结果”,唐易生轻叹一气,想到自己明日还要去赌坊,眸光一闪,又望着她笑道:“不过我那同窗说了,再需五百两,此事便可说定了。”
“五百两?这么多?!”赵冰柳闻言,尖声叫了一句,心知他是作何用,身子又不禁颤起来。
唐易生看见她这副样子,面上一愣,连忙扶住她的身子,那不似害怕的颤抖,倒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