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望着融化在手心里的雪,努力想要微笑,泪水却不争气地涌出,滑过脸庞,落在雪地上。
贝加依旧没有给简洁打电话,但他在空间里说:某月某日,退伍,返乡。
后来又说:还是去看看她吧!
她,是谁?还能有谁?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贝加放不下简洁,他和简洁一样,eq战胜了iq,冲动战胜了理性,一切都仗着年轻,于是正大光明地固执愚蠢,冥顽不灵。
看到贝加在空间发表的说说之后,简洁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糟糕,她白天伪装得阳光灿烂,认真上课,和要好的同学谈天说地、嬉笑打闹。
晚上则焦虑不安、无所适从,她于是抽烟喝酒、抑郁失眠,到后来,窗台吹进来一阵风,都能勾起她的难过,使她蹲在地上,痛哭一场。
简洁的内心,对贝加想见却无颜相见的矛盾,巴望贝加来看她却又害怕贝加改变主意不来看她的矛盾,戳得她撕心裂肺、体无完肤。
结果贝加还没返乡,度日如年的简洁已先崩溃,她再次想到了死,她想,死虽然还不了她干净,却可以将污秽终结。
简洁对贝加说:
我想见你,但我无法面对你,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和我的任性荒唐吗?你会忘掉我们之间的裂痕与伤痛,惦念我们之间的美好如初吗?
简洁蹲在地上,又跪下去,匍匐在地,她把头埋在手肘之间,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心中生出一个充满魅惑的念头:去刀刃崖!
去那个一次又一次让她生出想要纵身一跃的冲动的地方。
简洁看了看时间,十点半,她于是毫不犹豫地背上吉他,走出房子,走进寒冷漆黑的夜色之中,她迫不及待要去乘坐火车。
她告诉自己,到永川之后下车,先在旅馆住下,明天一早坐公交车去到茶山脚下。
在刀刃崖上还徐笑一曲《天空之城》,然后,就放自己一回纵身…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内心崩溃的简洁,此时疯狂而无助。
一个24岁的漂亮男孩走上列车,看了看座位号,又比对手中的车票,然后坐在简洁对面,低头理了阵行李物品,不小心弄倒了简洁的水杯。
简洁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头抱歉地看简洁。
简洁怔住了,看得出神,她张了张嘴,“薯薯”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男孩的眉目、唇齿、鼻翼,都酷似贝加,只是他的下巴比贝加略尖、皮肤略白皙、五官略清秀、身板略瘦,他留着与贝加当年一样的发型。
简洁冲他便笑了,那一刻,明朗温暖,只如初见,简洁忍不住伸手摸自己的额头,她觉得难以置信,有些羞涩,又无比地开心。
男孩也礼貌地回简洁一笑,略带腼腆,略带诧异。
简洁忍不住跟他打了个招呼,“嘿”,她问他:“你去哪儿啊?”
“重庆,然后转明天的火车去北京,你呢?”男孩回简洁明朗矜持的一笑,温和地说。
“我…”简洁顿了顿,讪讪地说,“下一站,去朋友家…一起过周末!”